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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呃,這個……我……那個租金……」搔了搔頭,胡翩翩笑得好尷尬。「不是……你付的嗎?」他應該比她清楚。

  「我沒付。」雙手環胸,他氣定神閑的說。

  沒付?「大……大哥,你出來混的呀!居然陷害我住霸王屋,你居心何在?!」

  那個「叔」字在他的瞪視下,連忙的噎回去,她擦腰指著他鼻頭質問,不想把擺好的東西收進紙箱再搬家。

  以她的勤勞程度,能將紙箱裡的物品在一天內一一歸位是件可喜可賀的事,要她重做一遍昨天做過的整理工作,他想都別想,人是有惰性的。

  「你聽過有自己付自己錢的滑稽事嗎?」霸王屋?她想像力真豐富。

  「什麼意思?」她有非常不好的預感,比彗星撞地球還要嚴重百倍。

  「我擁有這間房子的合法產權。」換言之,他是屋主。

  一見她備受打擊的神情,竇輕涯輕拍她臉頰,心底有種解放的愉悅,她的錯愕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其實她不難瞭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個性十分衝動,只要順著她的性子往下猜,八九不離十能預料到她接下來的動作。

  她的單純讓他所屬的世界更顯複雜,汲汲于功利、自相殘殺,不為群體的融洽只為個人私利。

  想起會議室發生的那件事,他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位居總經理的沈修德居然無的放矢,當著與會的高級主管的面指責他瀆職,有意解除他的職務以自己人取代。

  他的無知真叫人同情,執行秘書長的職位聽來卑微,實則大權全掌控在手中,直接授命董事會監督公司運作,只有總裁才有調動他的權限,遑論是開除。

  而年邁的總裁早已多時未管事了,集團的內部管控由他一人負責,論起級別他還高總經理一等,沈修德根本越級了。

  樹大有枯枝,該是動手修剪的時候,不把惡瘤剷除終成禍害,他享有太多福利。

  胡翩翩開口打斷他的冥思。

  「為什麼房子是你的,一開始你怎麼不說清楚,害我以為撿到便宜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的發瘋。」要是知道她會多個「室友」,她一定會堅決反對搬家,絕不受任何威脅。

  竇輕涯笑眼一眯,非常親和的道:「原先你也不是一個人住。」

  他暗指著她的前後矛盾。

  「那不一樣,他是我的金主。」

  「並無不同,你現在的金主是我。」以前的事他可以不予計較,以後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所有。

  他的女人不能有任何的情感走私,他將是她的唯一。

  「嗄?!」

  「包吃、包住、包睡不就是你開出的包養條件,我可以一一履行。」他會在短期內實踐金主的義務。

  他會讓她「睡」得忘了其他男人的存在,包括他浪蕩成性的侄子。

  事態嚴重了,他不會把她的玩笑話當真吧!「呃,竇……痞子先生,你的包養和我的包養定義是不同的,你搞錯了。」

  「你叫我什麼來著,要我親自教你我的名字怎麼念嗎?」冷然逼上前,他托起她的下顎低視。

  「這個嘛!嘿嘿,人家害羞叫不出來啦!」訕笑地回避他的視線,坐立難安的胡翩翩眼神輕飄卻不見羞色。

  心底莞爾,但他仍用不笑的神情盯著她。「信不信我的耐性即將告罄?」

  苦著一張臉,她非常不情願的囁道:「輕……輕涯哥哥,你不會真以為包吃、包住、包睡就是字面上的含意吧?」

  威武不能屈,不過一次兩次沒關係,反正她又不當文天祥。

  「不用加上哥哥兩字,我和你的關係將會變得密切。」他期待著。

  「密切?」她沮喪的垂下雙肩。「我沒有真的被包養啦!我們只是鬧著玩,絕對無姦情存在,我的眼光沒那麼差。」

  啊!這樣說也不對,不就間接指蝶姨沒眼光。

  收回、收回,是不入她的眼,青菜豆腐各有所愛,不能以偏概全,再醜的癩蝦蟆都有人搶著要,何況他還長得人模人樣。

  「現在是真的了。」不論真假,她都會成為他的女人。

  胡翩翩的表情當場一垮,不知該說什麼才能扭轉局勢。她明明是辯才無礙的法律系高材生,為什麼一遇上他全施展不開,變成空有滿腹文章的落第書生。

  她勤快一點自己搬回去總成吧,窩在狹小的學生宿舍也好過天天面對這張不怎麼和善的臉,她不愛他呀!

  驀地,她想到那間小鬼經營的愛情當鋪,心裡略顯沉重。若她不曾典當愛情,那她會選擇愛他嗎?或依然無動於哀的不受影響。

  「小腦袋瓜別用太多心思,專心當我的女人,不許心不在焉的想著別人。」他看得出她的心緒飄遠,到一個他無法到達的地方。

  「哪有別人……」除了他,誰會用盡心機拐她。

  薑是老的辣,她現在覺悟會不會太遲了。小母狼鬥不過老狐狸。

  「嘀嘀咕咕念什麼,去把手洗一洗,我帶你出去用餐。」包養的第一階段——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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