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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離開她嬌美的唇瓣,他吻上她瑩白似玉的耳垂,咬下她的珍珠耳墜子,他放蕩地親吻著,深深著迷于她的甜美與柔順。

  孟浪的吮吻癱軟了她的意志。她閉上雙目,事已至此,她知道該認了,但當他的大掌遊移至胸前,拉扯著她的鈕扣,她還是酸了心,委屈地嗚咽起來。

  還不明白他對自己存著怎樣的情意,就得把自己許給他……如果他不愛她,只為了別的緣故而將錯就錯地娶她,教她情何以堪?

  顫抖起伏的胸脯連著她抑壓的啜泣,把長孫晉的欲火澆滅了大半。埋首於她芳暖的玉頸間,他無奈地歎氣,翻過身,單手支著頭,溫柔地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清淚。

  「別哭了,我慢慢來就是。」他一掃方才的放肆輕浮,眉間有淡淡的懊惱。他不該忘了得顧及她這新娘的青澀。

  她看著突然變得規矩的男人,伸手抹抹淚容,哽咽道:「我還以為你只是在演戲,沒想過你會當真。」

  她心底一直以假娘子的身分自居,準備日後與他保持分際,安分地過活,直至他認為這一切都演足了,她取得他的休書後,兩人便能分道揚鑣。

  「演戲?我演什麼了?」長孫晉愣住,被她的話弄糊塗。

  「就是……那天你為了保住我,不讓我被官衛抓去的戲碼啊……」她囁嚅道,不想再這麼糊裡糊塗的,乾脆把一切都講明白。

  戲碼?她會不會把這一切看得太兒戲了?

  「咱們拜堂了。」他臉色倏地沉下,提醒她眼下不可挽回的局面,不悅地道:「雖然大哥和楚楚趕不及回來,但那麼多的人前來觀禮吃喜酒,你不會想在這種時候悔婚吧?」雖知她不可能幹出這種讓兩家人丟臉的事,但知道她並無嫁他的念頭,他胸口便像壓了塊磐石般不痛快。

  她搖頭,幽幽地道:「我沒想過要嫁人的,我以為待風聲沒那麼緊後,我們就會返本還原。」誰知,這都是她的誤解。

  「我會娶你過門就不會休你,你的算盤打錯了。」看進她盈滿脆弱的水眸,他以指腹輕撫她嬌嫩的香腮。「但你那天不是親口說同意嫁給我了嗎?」

  「我以為你是在問我同不同意演戲的事……」

  長孫晉失笑,恍然大悟是那天彼此都說得含糊不清,才弄出了這天大的笑話。

  他忍俊不禁的笑聲教她臉兒更低垂,呐呐地問:「我很笨是吧……」

  「你都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了,還跟我開這種玩笑?我真是娶了個笨娘子。」惹來她嬌嗔的瞪視,他笑了笑,傾身輕吻了下她美麗的眼眸。

  管她有沒有嫁人的念頭,反正,今後她是屬於他的了。

  鮮明的認知驅走了他心間的陰霾,伊人在懷,他等了多久?與其忙著不高興,倒不如好好擁緊這個得來不易的妻子。

  突襲似的啄吻,掀起她唇畔甜蜜的笑,她穩住怦然顫動的心,沒好氣地問:「我什麼時候收過你的定情信物了?」她沒印象,只記得喜姨和爹爹口中提過這件事,可她當時只認為那是他唬住他們的胡言亂語。

  「讓我瞧瞧……」他上前解開了她的髮髻,讓她一頭青絲披散下來,他隨手把她的金釵放在一旁的小幾上,薄唇勾起微笑,他愜意地欣賞她關在閨房裡的慵懶媚態。「那支木簪子,你也弄丟了?」

  「沒有啊!」那是他給她的,她再怎麼粗心大意也不會把他的東西弄丟。

  他莞爾,長指繞過她肩頭垂落的烏髮,淡淡道:「那是我娘留給她媳婦的,她還沒走的時候,總希望能親自為媳婦簪上那支跟隨她大半輩子的簪子。」

  她登時傻住,心頭有說不出的震動,原來他早在她回家當天就把這一切決定好了……

  「雲兒,」長孫晉把她輕摟過來,握住她的手,英挺的眉目淨是認真。「我沒有演戲,更沒有跟你說笑的意思,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這是他說過最顯明的情話。

  假如不是他掌心傳來的溫度如此熟悉而溫熱,容雲會以為自己在作夢。

  何必那麼在乎那些報恩不報恩、真心不真心的芥蒂?這個男人所說的、所做的,她已悉數掌握在手心裡,不想苛求太甚,她只要他有情就夠了,真的夠了。

  倚在他懷裡,她低低地逸出一縷歎息,回憶過往與他種下的恩怨與執拗,如何料想得到,他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良人?

  她細微的輕歎揪扯他的心弦,他目光一暗,拉開她柔若無骨的身子,垂眸看進她清麗的大眼,慎重地問:「告訴我,你還討厭我嗎?」只要思及她從前是怎麼討厭自己,他就難以寬心。

  他非得把她心思弄個清楚不可,否則這一輩子的漫漫長路,他要怎麼跟她走下去?他是鐵了心要她,卻不希望她是被逼著陪他走這條路。

  見他謹慎又緊張的神色,她瞬間笑眯了眼。「還討厭你的話,我還會乖乖躺在這兒跟你談話喔?」說她笨,他這相公也沒聰明到哪兒去嘛!

  「沒錯,你腳力好,肯定馬上把我踢下去面壁。」他受教地頷首,心胸豁然。

  不討厭就行,這樣他才好繼續下去。

  「是呀,我還會把你踢得滿腿瘀青哩,像我這種潑悍婦人,不出一年就會接到夫君您的休書了吧?」她自嘲著,眸中寫滿了調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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