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巧 > 愛妻無雙 | 上頁 下頁 |
| 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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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底那道缺口蔓生出的藤藤傷痕,讓她忘不了、也掙下開苦痛,想態意倚賴,想就這樣躲藏在他的羽翼之下,卻又有揮不掉的重重陰霾侵吞她的思緒…… 同時,也崩斷了她全盤的信心。 年假尚未結束,祺申便已卸下官服,抽身官場。 與他交情甚好的同僚無不扼腕,但也慶倖皇帝只將他革職,畢竟削爵最嚴重的懲治可至流放邊疆,皇帝待他,是極大寬容了。 聞風而來的宋典,對昔日的左侍郎大人並無半句慰問,只急急重提開辦書館之事,瞧他那副熱切的模樣,宋書和方易中哭笑不得。 在宋典的慫恿下,祺申略一思量便頷首了。 再也不是當官食祿了,他也得做些事才能好好度日。 可在外忙著書館的事,他的心卻逗留在府第裡,那裡有他惦掛著的人兒。 隆冬方過,宮中傳來查明謀害容妃真凶的消息,竟是眾人意想不到的陶嬪,她先遣僕假充淑妃之名往太醫院取得牛膝,再趁甯壽宮防守不嚴,換掉了容妃的安胎藥。除掉容妃,也一舉除去舊寵淑圮,其卑劣及狠毒使得皇帝怒濤震天,顧不得陶嬪乃戶部右侍郎之女,皇帝即時下旨賜予白綾,陶嬪絞縊而亡。 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他攜著淳臨進宮安排運送淑把遺體之事,卻見皇帝早在裡頭焚香。 父女相見,不復以往的笑語親昵,皇帝一徑沉默著,她也不開口感恩皇阿瑪揪出真凶來還額娘一個清白,只冷冷地告知他,她決定了讓額娘安身于故鄉。 旁邊的太監皆為她那近乎無禮的態度捏一把冷汗,但祺申知道她失去了額娘,已不在意失去更多了……包括皇帝的寵愛。 辦妥喪事後,她也不再沉溺於悲愴中,並把生活導回了正軌,他知道只要淳臨願意,沒什麼可以難倒她,包裹在柔弱的外表下,她有令人折服的強韌性子。 時間緊促的關係,致使他們無法親臨浙江挑選墓地,這是她的遺憾。 「以後每年年假,我們都下江南拜祭額娘去。」 當他這般承諾時,她只是垂目淺笑,不直接回應他,素手握住了他的大掌,低聲說了句:「謝謝你。」 她感激他為額娘奔走張羅、勞心盡孝,僅此而已。 感覺到她那淡淡的疏離,他更看出她對自己築起了心牆,不再讓他輕易捉摸她的心思。 隱約地,祺申意識到她對自己的不信任。 「額駙爺,那個……格格已經歇下了。」 阻擋欲進園門的男人,青綾一臉為難。 這是淳臨的意思,再也不讓祺申隨意進出臨安居。 「歇下了?」祺申皺眉,才酉時就歇下了?難不成……病了? 他目光一凜,二話不說就立即越過青綾,直闖淳臨的閨房。 欸?青綾傻住,回過神時,她轉過頭,只見他人已推門而入。 急促的步伐越過外廳,轉瞬便已來到寢房,他敞門,卻見淳臨正坐在桌前,專心做女紅的模樣。 「我以為你抱恙了。」 步近她,他的黑眸緊扣住她微訝的清麗小臉,掐緊了雙拳,他忍住了把她摟進懷裡的衝動。 從愕然中回神,淳臨沒料到他連門也沒敲就硬闖進來,頓時慌了手腳。 「我……若抱恙,會請卜太醫過來,申哥哥別操心,我會把自己照料好的。」 勉強掀唇,她放下了手上的活,自梨椅站起,主動拉起他的手。「申哥哥,我有話想對你說。」 反握她的小手,他將她的纖柔緊緊包裹掌中,暗付著,這輩子不可能放開這個女人。 熟悉的溫暖從他掌心蔓延開來,有別於以往的細膩窩心,如今,她只覺心坎酸澀,想著這或許是最後一回的溫暖,幾乎逼出了她的滿心不舍與淚水。 按著她的話,他與她並肩而坐,深邃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而她卻低垂著臉,不肯看他。 「我聽府裡的丫頭說,她們會把閒時做好的繡活送到外頭的布行賣去,我也想試試看。」 「你不必做這種事。」祺申皺眉。堂堂一個和碩公主有必要這麼委屈? 「其實很多格格出嫁了以後,都會這樣幹活幫補。」畢竟長年受盡嬤嬤的壓榨,她們縱使無奈也得出賣勞力維持生計,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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