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巧 > 愛妻無雙 | 上頁 下頁 |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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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無法看顧她,那時全靠你們了,你們還是早些歇下吧!」他怕她們到時候不堪疲倦,無法周全侍候淳臨。 明白了祺申的用意,她倆安然跪安,讓他負起照料主子的責任。 坐在炕床邊,祺申不停為淳臨撫額試探溫度。她在發熱,但無半點汗水,水頰燒得通紅,換過了一塊又一塊冷布,約莫半個時辰後,她的溫度終於穩定了。 他頓然松了口氣。 「前幾天還叮囑我當心別中暑了,怎地現在卻臥病了?」他低歎道,不禁伸指撫弄她散落一枕的烏柔青絲。 「要趕快好起來啊臨兒,不是說想去燒香嗎?待你好了,我不栽花,你也不必繪畫,我帶你出去走一趟……」 低柔且堅定的諾言回纏耳畔,淳臨呻吟了聲,想睜開眼,可昏沉混沌的腦袋卻教她有心無力。 「臨兒?」 是祺申的聲音,他在喚她……思緒迷糊間,她低吟翻身,下意識想靠近他、摸索他,但她的頭又痛又沉,讓她再也使不上半點力氣。 「哪兒不舒服?」他著急起來,瞧她難受得蹙起眉心,他眉頭隨之擰緊。 申哥哥…… 她想喚他,嫣紅的嘴唇卻只能逸出細碎呻吟,她好難受…… 「頭疼?」紊亂中,他突地憶起蔔見深所說的症狀,連忙幫她按摩太陽穴。 漸漸地,她好像不那麼難受了,鬆懈了眉間的緊蹙,她呼吸平穩過來,又再安靜沉睡下來。 感覺到她氣息平復了,祺申緩緩停下按摩,長指劃過她嬌嫩的臉頰,指下的纖柔軟他眯起了雙眸。 褪去高燒的臉容依然泛紅,兩團紅暈緊貼於她嫩頰上,猶似桃李,更添俏麗,他沒想到她縱使抱恙,仍美麗得令人怦然。 從未如此切近地細瞧一個女人,貼近得幾能捕捉到她的呼吸,妍麗如花般的沉酣姿容映入他深邃的眸底,他專注的目光漸轉灼熱。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喃喃吟詠之音自他唇間流泄出來,厚實的大掌撫上她只有巴掌大的臉兒,他以拇指圈畫她柔美的唇瓣,忽而笑了。 她曾笑說他像極了蘇軾。 「哪兒像他了?」當時他不解。 「東坡先生愛極了海棠呀。」她笑吟蘇軾的《海棠》。「東風溺搦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他眼角煥出了笑痕。「我沒在夜裡也秉燭觀賞海棠吧?」 「我以為你會呢。」她吐了吐舌,打錯比喻了,面容靦覜。 那刻,他多想伸手摸摸她那嬌憨的笑靨。 如今,是肆無忌憚了,趁她熟睡之際,以他修長的指膜拜她教人心醉的美麗。 此時,他是真的「故燒高燭照紅妝」了,她嬌柔的睡容及抱病的身子,皆教他捨不得就此合眼歇息。 當滿眼滿心只餘她一人,過去那抹曾經盤踞心間的影子,已淡得只剩幾片模糊掠影,教他幾乎忘了淳頤這個人。 花月正紅,海棠春睡惹蝶眷,她在他心間,早已佔有一席之地。 昏睡了一整天,她於第二天清醒過來。 「格格醒啦?」青綾端著水盆進房,便見淳臨坐起了身。 淳臨伸展了下腰肢,眉眼慵懶。「我睡多久了?」 「一天了,再昏睡下去,可要把額駙爺給急壞了。」擰來熱布,青綾侍候梳洗。 「他知道了?」她驚訝。 「何止知道,額駙爺昨兒個還留在這兒看顧你呢!」青綾笑道。 原來真是他……昨兒個病得厲害,迷糊之間,她彷佛看到了他,還以為自己在作夢呢。 「他留了多久?」淳臨好奇。 「整整一個晚上呀,今晨楓依進來,他才離開。」 青綾的回答教她吃了一驚,低頭瞧瞧自己一身的素色單衣,懊惱之色隨即爬了滿腮。「被他看到我這副邋遢模樣了……」好沮喪,她扁唇欲泣。 每回都是穿著得宜、打扮得端端莊莊後才敢去見他,面對意中人,她對自己要求嚴格,總想給他留下好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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