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今昭 > 就愛你一味 | 上頁 下頁
十七


  琥珀調笑道:「你這種身材烤來吃太柴了,還是用燉的比較好。」

  他沒空和她鬥嘴,呸了一聲,急吼吼啟動車子。

  兩人趕到永安大酒店,幸好時間剛好,不算遲到。墨香社在這裡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書畫扇畫拍賣會,由於拍賣的沒有什麼名家大作,來人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

  琥珀落坐之後,隨意掃了一眼全場,視線瞟到右前方時,剛好有個人在此刻回頭,和她的目光好巧不巧地撞上,讓她的心跳驟停。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顧珣,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在這裡碰到他真是太正常不過。

  她忙不迭地垂下目光,等再次抬起頭,顧珣早已轉回頭,她後悔自己下意識的躲避行為,她應該大大方方的對他微笑才對,不過看他的樣子,顯然也不想理她……唉。

  她心塞地翻開手中的拍賣畫冊,傅炤要的畫扇,扇面畫著一叢牡丹,一隻小貓隱在花叢中,作勢要去撲花上的蝴蝶,構圖生動活潑,透著一股憨態可掬的意趣。

  都說男人花心,但也有專一如傅炤者,八年如一日的暗戀喬安琪。喬安琪優秀漂亮,追求者甚眾,傅炤雖然條件不錯,但沒有必勝的把握一直不敢貿然行動,這些年來從未正面發動攻勢,始終採取曲折迂回路線,比如,顧遠山的壽辰,他很用心的準備賀禮,不光是因為顧遠山是他的乾爺爺,更是喬安琪的外公,而顧珣來此,肯定也是為了祖父的生日禮物做準備,顧老先生很喜歡收藏畫扇,大家都知道。

  拍賣進行到最後,才輪到那把小貓撲蝶的畫扇,因為畫家名氣不大,許崢嶸覺得這是囊中之物,但越是有把握的事情,越容易出現意外。

  畫扇的起拍價不高,許崢嶸發現場上只有一個人和他競價,便好奇地伸著脖子去看,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那人的側面,五官不詳,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袖子很隨意的卷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個年輕人。

  競買者只有一個,許崢嶸越發覺得勝券在握。誰知對方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每次加價都以萬計,不像許崢嶸成千的往上加,這種財大氣粗以勢壓人的做派,氣得許崢嶸恨不得撲過去把對方給揍一頓。

  許崢嶸頓覺不妙,扭頭看向琥珀,卻發現她在低頭傳訊息,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到前排大叔的腦殼上。這功夫你還有空玩手機,分分鐘都是錢啊,大姊!

  傅炤誓在必得,許崢嶸當然不能輕易放棄,只好繼續往上加價。

  眼看拍賣價格和起拍價越拉越遠,要不要繼續是個難題,許崢嶸急得一頭汗,用手肘頂了頂琥珀,「加不加?」

  琥珀也急,剛才她傳訊息給傅炤請示,可是關鍵時刻他竟然關機!這可真是急死人了!她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傅炤交代的原話,「一定要買到!價錢高一點沒關係」,確認自己絕對沒有一個字記錯,便點點頭,「加。」

  最終,這把畫扇被許崢嶸拿下,但是價錢比傅炤的預算高了一倍,雖然錢不是許崢嶸出,可也還是肉疼得不行,兄弟的錢也是錢啊!

  競買者站起身的同時,臉終於轉了過來,是一張極其出色的年輕面孔,目光從許崢嶸這邊一掠而過,絲毫未作停留。

  琥珀提了半個小時的心,此刻終於緩緩緩緩的放了下去,轉瞬間卻又堵得厲害。他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算分手了不能做朋友,做個路人也可以順路看一眼嘛,轉身的時候視線順便掃一下不行嗎,為什麼非要這麼無視,不屑一顧視為空氣,這算什麼?!

  許崢嶸平素顏控得厲害,但此刻心臟劇痛,導致審美觀扭曲,看著此人異常的不順眼,仗著距離遠,對方聽不見,他咬牙切齒,惡聲惡氣的撂下狠話,「老子想抽死他!」

  琥珀吸了吸鼻子哼道:「你要是敢抽他,一定會死得更難看。」

  許崢嶸猙獰著表情問道:「為什麼?」

  「因為傅炤拍下這把扇子就是為了送給喬安琪的外祖父做壽禮。」

  他擼著袖子又問:「那又如何?」

  「喬安琪的外祖父,就是那個人的祖父。」

  許崢嶸一臉茫然,「什麼意思?」

  琥珀很無語的看了一眼許崢嶸,解釋道:「他是喬安琪的表哥顧珣。」

  他悻悻地哼了一聲,才後知後覺的問:「你認識他?」

  許崢嶸高中畢業就被父親送出國念書,年初才回來,很多事情都不知情,許荏苒對好友很護短,嚴格保密琥珀去年夏天的渣行為,連自家親哥都沒有提及。

  她點點頭,「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幾年我替傅炤搜集了喬安琪的所有情報,七大姑八大姨、外公祖母、閨蜜死黨,當然,表哥也不會漏掉。」

  許崢嶸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嘖嘖,看看人家這妹妹,對哥哥多麼的盡心盡力,鞠躬盡瘁,哪像許荏苒,對他的終身大事壓根屁都不管。

  他十分不解,「既然你們認識,他怎麼還和你搶?」

  好歹琥珀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此人應該有紳士風範讓著她才對。

  琥珀苦笑道:「他雖然認識我,卻不會讓著我。」

  「為什麼?」

  她不大想說,「這個……說來有點話長。」

  無奈許崢嶸向來是個直腸子,聽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在國外待了幾年,性格更加直爽,他睜大眼睛等待下文,「沒關係,反正我時間多,你就說吧。」

  琥珀真想翻白眼,但又有點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說:「我曾經……追過他。」

  他立刻瞪圓了眼睛,氣哼哼的道:「我怎麼不知道?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我既是你哥的好朋友,又是你好朋友的哥,你居然瞞著我?!」

  她馬上喊冤,「去年你還在美國,難道我要打越洋電話向你報告我的感情問題?」

  許崢嶸想了想,她這麼說也是,便不再追究她的隱瞞之罪,追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在一起了。」

  他迫不及待的又問:「再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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