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妍 > 無情姬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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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君尚謙放心的點點頭,對尉至軒感謝道:「多謝尉少俠仗義相助,老夫感激不盡。」 「這沒什麼,請君老無須掛懷。」尉至軒謹慎有禮的回答。 「不知尉少俠大名為何?你救回小女的恩情非同小可,老夫肯定要好好報答你。」 尉至軒眉心微蹙,他並不想報出自己的名字,怕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要是不答,又失了禮數,真是左右為難。 無瑕不懂尉至軒為何連報個名字都要猶豫再三,乾脆替他回答。「義父,他叫尉至軒。」 尉至軒懊惱的暗瞪了無瑕一眼,真多虧她的多嘴,他現在也不必猶豫掙扎了。 「尉至軒?名字挺不錯的。」君尚謙讚賞的點點頭,他並非江湖中人,所以也不曾聽聞過這個名字,但若是換成同樣在道上混的,尉至軒被認出的機會可就不小了。 誰教他曾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左護法,就算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也還是改變不了他「威名遠播」的事實。 「不知尉少俠接下來有何打算?來到槐陽縣又是何故?難不成……」君尚謙瞧了義女一眼,最近來到槐陽縣的人大多是來參加擂臺招親的,難道他也是其中一個? 尉至軒知道他會錯意了,趕緊開口解釋。「我沒……」 「義父!」無瑕刻意打斷尉至軒說話,搶著說道:「對於報答尉少俠之事,我有一些想法。」 她想幹什麼?尉至軒狐疑的瞧向無瑕,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已有想法?那好,趕緊說來聽聽。」 無瑕故意揪住自己的前襟,美眸半垂,略顯愁緒。「要不是尉少俠及時趕至,我的清白早已不保,在我衣衫不整的被尉少俠所救之後,我的清白……就歸尉少俠了。」 雖然她真的不懂世間之人為何如此看重名節、禮教,還心甘情願的被它所束縛,但既然他們很吃這一套,她當然就順勢利用一番。 尉至軒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她居然來陰的想逼他就範,他還以為她單純到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原來她也會演戲,而且演技還不是普通的好,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君尚謙臉色微變,難道義女的身子已經被尉至軒看光了?姑娘家的名節可不是鬧著玩的,既然無瑕已經認定尉至軒,他這個做義父的當然要極力促成,絕不能讓義女吃虧。 「尉少俠,你成親了嗎?若是沒有,請讓小女以身相許,以報答尉少俠的救命之恩,這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哪裡美了?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硬逼他接受!就算他到現在始終是獨身一人,他也絕不承認。「很抱歉,恐怕要讓二位失望了,我的確已經成……」 「就算尉少俠已有妻子,我只能做他的小妾,我也無所怨尤,甘心情願。」無瑕馬上加了這一句,故意讓他騎虎難下。 這個女人!尉至軒再度瞪向身旁的無瑕,突然有種想狠狠掐死她的衝動。 這就叫做好心被雷劈!真是太好了,看來老天爺是在告訴他,他不是當好人的料,以後最好少管閒事。 「尉少俠,乾脆這樣吧,請你先在寒舍小住幾日,關於報恩之事,咱們可以慢慢談,不急於這時決定。」君尚謙看得出來尉至軒並不情願,乾脆先來一個緩兵之計,總而言之,先將人留下再說。 無瑕的美眸毫不心虛的與尉至軒對視,像是在用眼神告訴他——無論如何,我就是要你。 君尚謙趕緊命下人整理出一間客房來,請尉至軒入住,尉至軒冷著一張臉進到房裡後,就遣退被派來服侍他的丫鬟,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 尉至軒怒火難平的坐在圓桌邊,冷冷哼道:「你們會緩兵之計,難道我就不會嗎?」 他知道無瑕是認真的,以她執拗的性子,他要是當場離開君家,她肯定會追上來。所以就算百般不情願,他還是暫時妥協答應住下來,好卸下無瑕的心防,才能順利擺脫她離去。 折騰一夜,眾人都累了,而在夜色最黑、即將由暗轉明的時刻,是人們最熟睡之時,防備也最是鬆散。 尉至軒等的就是這一刻,在黎明到來之前,他悄然無聲的離開君家,拋下所有煩人之事,決定打死再也不踏入槐陽縣半步! 離開槐陽縣的隔日,又是十五月圓之時,尉至軒一心只想儘快拉開兩方距離,越遠越好,免得被找到,所以並沒有在經過的城鎮投宿,選擇繼續趕路。 反正他餐風露宿習慣了,這種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甩不掉的麻煩反而還令他比較頭痛害怕。 只不過他忘了今晚是月圓之夜,等到身子開始出現異樣時才猛然想起,但此刻他身在野外,距離可以投宿的城鎮已經很遠,想再掉頭回去也來不及了。 「唔……」他緊蹙雙眉,壓著胸口,痛恨這一個月一次的折磨,卻又不得不與它為伍,擺脫不了。「該死!」 趁著疼痛還沒強烈到奪去他意識前,他打起精神往回走,想起剛才似乎有經過 一間破敗的茅草屋,今晚只能暫時待在那兒了。 他咬牙進到茅草屋內,已經管不了裡頭的淩亂肮髒,直接倒在地上喘息,開始承受猶如地獄酷刑般的煎熬。 尉至軒,你難道不知道離教的下場就是毒發身亡? 你要是不想死,還是回來吧,我等著看你能撐多久…… 教主憤怒的字字句句此刻在他腦海中響起,像是嘲笑他的自討苦吃,他在極端的痛苦中揚起一抹笑,笑教主終究不明白他的決心。 他已經對那些打打殺殺、爾虞我詐、腥風血雨的日子厭煩透頂,待在那種環境裡,他生不如死。 他看過無數的生生死死,對死亡已經麻木了,根本就不害怕,不管會遭遇到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難熬的一夜終於又過去,恍惚之間,尉至軒似乎感覺到有人在輕撫著他的臉,一遍又一邊,極輕極柔。 帶著暖意的指尖在他臉上游走,先是眉毛,再來眼窩、鼻樑、唇角、下巴,來回不斷,好似只要他一刻不蘇醒過來,那一雙手就會繼續摸下去,樂此不疲。 他輕歎了一聲,最後還是睜開眼,認命接受事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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