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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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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初央起身,一臉關心的來到他身旁。「王爺,怎麼了?」 「初央,很抱歉,我得即刻動身離開。」曹世典神色凝重。「西部國在兩國邊境掀起戰火,定西四軍正在抵禦示,我有監督之責,無法置身事外。」 「不要緊,國事重要!你不必擔心我,儘管去吧,我會好好等你回來的。」在國家大事面前,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所以他們雖然連洞房花燭夜都過不成,閔初央也不見沮喪之氣,展現出應有的寬大氣度。 「我會將桐桑留下來,在府內有任何不懂之事,都可以問桐桑。」 「我明白。」 瞧著閔初央堅強的神色,曹世典心一軟,又感到自己再度虧欠了她,輕握住她的手,無奈一笑。「初央,難為你了。」 他總是要她一等再等,等他的心傷真正痊癒、等他出征歸來,現在連一個洞房花燭夜都無法順利給她,他這個丈夫當得真是失格。 「不為難,一點都不為難的。」閔初央輕漾起笑意,與他十指緊緊交扣,無論他作出任何決定,她都會支持他,全心全意的支持。 至少在名義上,她已是他的妻子,接下來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所以她不急,真的不急…… 曹世典只帶著少數護衛,連夜騎馬奔馳,趕到處於黎州邊境的定西軍主營,沒有休息便即刻進到主軍帳內,以最快的時間瞭解兩方最新戰況。 西部國的國力日盛,此番來襲頗有試探意味,看是否有機可乘,甚至可以說,是沖著曹世典而來的,想試試曹世典的統禦能力,是否真有資格坐鎮西方安定。 敵方都已越過邊境來挑釁,曹世典又怎麼會回避?他與營中軍師及將軍們共同商議退敵之計,這些將軍們在黎州駐守多年,對兩方形勢最為熟悉,而他來此只有短短一年,許多細節顧慮不到,因此就由將軍及軍師們提出建言,他再決定最後的戰術。 雖然他只坐鎮主營,並沒有直接上戰場,但每日送來的戰報也夠他和幕僚軍師忙得團團轉,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想其他事。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他來到軍營已經一個月,期間他連一封家書都沒寫,不是不想寫,而是就算想動筆,他也不知道該跟閔初央說些什麼。 每當提起筆來,他就有種近鄉情怯之感,總覺得不管寫什麼都不妥,顧慮再三後,總是擱筆作罷,苦惱不已。 「王爺。」此時一名士兵進到主帥營帳中,並將一大包東西遞到曹世典面前。 「這是從興臨城送來,王妃要給王爺的東西。」 「初央給我的東西?」曹世典即刻接手,納悶的瞧著用暗紅色調布包裹住的小包袱,猜不透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打開包袱,就見裡頭放著一條折迭起來的灰色長巾,這長巾頗特別,以粗棉線織就而成,線與線交纏之間的洞眼清楚可見,也比一般的布匹厚。 他納悶地瞧著這條長巾,發現包袱內除了這樣東西外沒有其他的,更沒留下隻字片語,他實在想不透她突然送來這條長巾到底是什麼意思? 送東西來的士兵尚未離去,看到王爺一臉納悶,努力忍住笑,開口為王爺解惑。「王爺,您和王妃的感情真好,令人忍不住羡慕啊。」 「怎麼說?」 「咱們黎州有個風俗,若是姑娘心儀某一個男子,想讓那名男子知道,就會親手織一條長巾送給那名男子,男子若同樣對姑娘有意,就會收下長巾,在咱們黎州,長巾可是定情之物呀。」 會送長巾,是取其能夠「圍」住對方之意,男子要是甘心讓女子親自織就的長巾給「圍」住,其意義為何,自是不言而喻。 所以這是初央在向他示愛?曹世典恍然大悟,心窩也跟著泛起一股暖甜之意,嘴角微微輕揚。 「想來王妃大概是從王爺動身前來這兒時就開始織長巾了,聽說織一條長巾大概得耗費一個月的時日,對不曾織過的姑娘來說,可不是一件輕鬆的活兒。」 他似乎可以想像得到,初央待在房裡認真織長巾的模樣,這條長巾可說是滿載著她一個月的思念,東西雖輕,情意卻是無比的深濃。 她對他的心意,他深切感受到了,原本的猶豫掙扎也跟著堅定起來,希望能回報她一些什麼。 「那得到長巾的男子,該如何回報姑娘的情意?」他乘機問問士兵可有習俗可循,才不會失了禮,辜負初央對他的一番心意。 「很簡單,只要下回與姑娘見面時,圍上姑娘送的長巾,就等於是回應了姑娘的情意。」 曹世典點點頭。「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是。」 士兵離開營帳後,曹世典還是握著長巾,久久都沒有放下,臉上的笑意也跟著加深幾許,雖然這條長巾其實織得不是很好,不平整的瑕疵處不少,他卻越看越喜歡,簡直愛不釋手。 原本來到軍營,他是帶著有些逃避的心態,不知該如何面對與她之間的夫妻關係,但現在他卻開始期待歸期的到來,終於有了徹底的醒悟,想要與她好好過完這一生。 她現在正在做什麼呢?他真想知道…… 「唉,又織錯了,我怎麼就是笨手笨腳的呢……」 閔初央坐在後花園的亭子內,一邊織長巾一邊自言自語,念得可起勁了,一旁隨侍的兩名丫鬟偷偷掩嘴輕笑。 從王爺離開王府後,閔初央就開始了她的織長巾大業,不過她覺得在房內織太苦悶了,所以只要天氣好,她就坐在亭子內織,不但有舒服的風吹來,累了還可以看看圍內景色,讓眼睛適時的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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