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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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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閔初央得到曹世典已經回到黎州的消息,開心得立刻沖到王爺府,就盼著能趕緊見他一面。 他們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面了,她可是日也盼、夜也盼,握過一段難熬的等待日子,現在可終於將他給盼回來了。 然而閔初央進到王爺府內,尚未見到曹世典的面,倒是先見到桐桑,桐桑的臉色很古怪,不知在煩惱些什麼,整張臉皺在一塊兒,看起來老了好多歲。 「桐桑大哥,怎麼了?瞧你一臉愁苦的模樣。」 「閔姑娘,等會兒你想辦法幫忙勸勸王爺,別再繼續悶悶不樂了。」他自己勸不了,只好把期望寄託在閔初央身上,希望她這一回還是能夠起效用,幫主子擺脫掉那些不愉快之事。 「王爺悶悶不樂?發生什麼事?」閔初央訝異的睜大眼,原本的期待與開心也跟著不見,反倒開始擔心起來。 主子的事情,桐桑是不該多嘴的,而且這事也不是什麼好事,他不敢多說,就怕主子惱怒。「那個……我不好談論主子的事,閔姑娘或許可以找機會問問,看主子願不願意告訴你。」 「那好吧,王爺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後花園的亭子內。」 「這種天氣在後花園的亭子內?」閔初央再度訝異,在這大寒冬的,地上還積著雪,正常人都不會想待在冷揚揚的涼亭裡的。「他是想把自己給冷死嗎?」 她急急地往後花園的方向走去,沒多久就見到曹世典的身影,只見他正背對著她坐在亭子裡,桌上擺了好幾壺酒,顯然是在借酒澆愁。 這讓她想起初次在湖邊見到他時的情景,那時的他與現在同樣落寞,她的心緊緊一揪,非常心疼不舍,不想再見到他如此沮喪的模樣。 他在京城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回來之後又鬱鬱寡歡,不復之前的瀟灑模樣?她捏捏自己發愁的臉蛋,重新漾起燦爛笑容,振作起精神喊道:「王爺,這麼好興致,對著雪景喝酒?」 曹世典先是身子微顫,才轉過身來,對她揚起笑意。「初央,你的消息可真靈通,我昨晚才回到黎州,你今日就出現了。」 「那是當然,我在黎州混了將近十九年,消息之靈通可不是蓋的。」 閔初央進到亭子內,就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刻意對他吐舌吊白眼,沒有任何預警地扮起鬼臉來,著實讓曹世典嚇了一跳。 他忍不住笑出來,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噗呵呵呵……這就是你給我的久違見面禮?對著我扮鬼臉?」 「王爺,你可終於笑了。」 「說什麼話?從你出現在這兒的那一刻起,我不就已經在笑了?」 「是我向王爺扮鬼臉之後,王爺才笑的,在這之前,我可不覺得王爺在笑。」她煞有介事的搖搖頭。 曹世典再度楞住,之後揚起苦笑。「你依舊是如此的坦白,讓我避無可避。」 他懂,她是指他剛開始根本就是強顏歡笑,之後才是真的被她刻意扮的鬼臉給逗笑,在她面前,他依舊是無所遮掩,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 「避什麼?咱們不是好朋友,無話不談的?你這麼說,反倒顯得生疏了。」閔初央故意沒好氣的睨他一眼。 曹世典繼續苦笑,他的態度真有那麼明顯,有許多話不吐不快嗎? 是呀,他的確不吐不快,種種的不甘、怨懟一直積累在心裡,都快將他悶壞了,之前他找不到人說,但現在,她出現了,他原本封閉的心防也像是出現一道缺口,心中的悶氣迫不及待想傾泄而出。 「她有孕了。」終於,他再也不想忍耐,將始終插在他心上的那一根刺表露在她面前,不再遮掩。 閔初央微楞,一下子就意會過來,他指的是他的青梅竹馬——楊妤蓓。 「我一直以為,自己心口的傷已經好了,結果回京後我才明白,我的傷從來沒有好過。」曹世典自嘲的笑道。 他的心傷表面看似痊癒,但在結痂的傷疤之下,依舊血肉模糊,傷勢根本沒好,反倒引起腐爛化膿,狀況比之前更加糟糕。 所以當曹世鳴一針狠狠挑開他心上的硬痂,埋藏在底下的腐肉膿水也跟著狂溢而出,再也無所遮掩,那時他才真正明白,他根本從未走出過情傷,才會排斥回京、排斥見楊妤蓓,不願意在京城多待,早早就回到黎州。 「我對她已經不再有愛,但還是拋不下因她而生的怨懟,她有孕之事,對我像是種嘲諷,也像是在我臉上狠甩一巴掌,讓我感到既狼狽又難堪。」 閔初央靜靜看著他眸中顯露出的受傷神情,一顆心也跟著隱隱抽痛,她多想靠上前,將他緊緊抱入懷中安慰,安撫他心傷的疼痛。 但她無法這麼做,因為他們只是朋友,她只能以朋友的方式安慰他。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他輕扯出一記落寞的淺笑。「你呢?你又想說什麼?」 閔初央有些猶豫,不知到底該不該告訴他,他擺脫過去的方法是錯的,難怪直到現在他的心傷還是無法痊癒。 「不要緊,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對你發脾氣的。」他知道她想說話,只是有所顧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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