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一笑傾君 | 上頁 下頁


  「這些年還好吧?」他問。

  荒木晴子看了他一眼,落寞的一笑,「我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你一定知道我是深田慶和的情婦吧?」

  看著她,葛木輝無言以對。

  「和你分手後我先後又和兩個男人在一起,那時我才深深的體會出我有多愛你,可惜已經後悔莫及了。之後我一個人晃了差不多有一年多的時間,直到兩年前打工性質的替深田慶和助選時認識了他。你會因此而瞧不起我嗎?」她看著他問。

  葛木輝迅速的搖頭。

  「你的意思是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他點頭。

  「太好了!」她激動的握住他的手,「這兩年來我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朋友,現在有你……輝,謝謝你!」

  看著她眼眶中隱隱泛著的淚光,葛木輝的心狠狠的被揪了一下。

  心疼呀,卻是為了她。

  「來,小心點。」

  吃力的攙扶著酩酊大醉的葛木輝,淺野芷茜努力的從皮包內翻出家門鑰匙,開門進屋。

  將他扶上床,她拿了條熱毛巾替他擦臉。

  傷腦筋,他到底是怎麼了?認識他兩年來從未見過他喝醉酒的樣子,怎麼今天竟會喝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還讓店家打電話給她要她去帶人,真是怪異透了!

  不過也好家在,還好那間店老闆和她頗熟,也見過他們倆在那約會過,遂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才會打電話給她,要不然的話天知道他會不會在人家打烊後被丟出店門,以天地為被褥的露宿街頭。

  「嗝……」

  一聲酒嗝伴隨著沖天的酒氣迎面而來,淺野芷茜猝不及防的被那酒氣沖了一下,一股作嘔的反胃感直沖而上,她迅雷不及掩耳的捂住嘴巴,快如星火般的沖到洗手槽邊,隨即痛不欲生的嘔吐了起來。

  「嘔——嘔……」

  懷孕真不是人所能承受的事情,才不過一個月而已,她就已經為它吐得死去活來,難怪有句俗話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她現在也才不過懷孕而已,便已經為肚裡的孩子吃足了苦頭,天知道媽媽當初在懷她。

  生她、養她時又吃盡了多少苦頭。

  虛脫的坐在水槽邊的地板上,她輕輕的想道,突然間她聽到了他的聲音,雖不是很清楚卻讓她迅速的來到他身邊。

  「水……」

  他在睡夢中吃語,儘管語焉不詳,她還是想辦法聽出來了。

  「要喝水是不是?等一下。」她猶如他是清醒的對他說,然後轉身倒了杯熱卻不至於燙人的開水半扶起他,就著他的口一點一點的讓他喝下。

  「晴子,晴子……」

  突然之間,杯子由她僵直的手中滑落,碰到了床沿翻倒在地毯上,杯中水一下子便潤濕了石灰色地毯,在上頭留下一大片深深的印漬,如同她的心一般,也留下一片深深的傷漬。

  淺野芷茜輕輕的將他放回床上,然後再緩緩的站起身,她的眼光茫然,動作遲緩,紊亂、毫無頭緒的腦袋瓜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呆呆的站在原地的有五分鐘之久,她開始在房內尋找抹布,雖說她平日生活一向井然有序,什麼東西放哪裡都有一定的位置,可是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竟然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要用的抹布。

  放棄的抓起整包抽取式面紙,她一張一張的將它抽出覆蓋在地毯的印濟上,看若它們被滲濕再覆上新的一張,一張、一張又一張,她該感謝的也許正是地毯上的這一片水漬,因為若沒有它,也許散落一整地的濕透面紙上沾的便是她的淚水。

  晴子,他醺醉卻還念念不忘的女人是誰?他之所以喝得酩酊大醉也是為了她嗎?

  她知道感情事不能強求,可是為了這麼一個薄弱的理由——他念了兩聲晴子,就要她放棄他她做不到!

  更何況誰知道那個晴子到底是誰,也許是他姊、是他妹、是他同事……算了吧,她連他有沒有姊妹、工作性質是什麼、有什麼同事都不知道,憑什麼猜測他口中的那個晴子是誰?

  還是算了吧,別想那麼多,歎了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反正有緣則聚無緣則散,感情一事是絕對不能強求的,別想了。

  頭有如灌了水泥般沉重,這種感覺他明明早已遺忘,怎麼……

  記憶如潮水般沖刷掉腦中剩餘的醉意,他想起了昨天與晴子的約會、他倆發生的親密關係,以及事後借酒澆愁的一切。

  葛木輝慢慢的由床上坐起,將沉甸甸的頭埋進雙掌間。

  他到底是怎麼了?和晴子見面明明是為了任務,想試試看是否能從她的身上套出關於深日慶和的事,怎知話匣子還沒打開便被她帶進回憶裡,最後還情不自禁的與她發生了關係,最後又有如做錯事的孩子般的逃離她,獨自一人整夜借酒澆愁喝得酩酊大醉。

  他是怎麼了,竟然會犯下如此大罪,身為PSK人員竟還和嫌疑犯的情婦……雖說她曾經是他心戀的女友,他對她至今還可能存有愛意,但是這和和她發生性關係,以及在這種情況之下……可惡!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讓事情變成這樣?

  感情用事一向是他最鄙視的,然而在和她有了這樣的關係下,如果深田慶和真是那個罪犯,而她恰巧又有牽扯在內並非無辜者的話,他懷疑自己到時真能做到所謂的鐵面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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