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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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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她一點面子也不給,不待他說完即打斷他。 周巽有些生氣,她為什麼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呢?他都已經將該說的話寫在信中,再過兩、三天,她自然能知道一切她想知道的事,為什麼非要現在對他咄咄逼人? 「是,我是在騙人,但是你管得著嗎?」他倏然冷聲說,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點了火後,逕自吞雲吐霧起來。煙霧中,他看見一臉愕然摻雜著打擊的她。 「我……對不起,是我逾越了。」她臉色泛白,以微抖的聲音說完後,即快速地越過他往回家的路走去。 心好痛,彷佛突然被人掏空了一樣。 她管不著他,是呀,她有什麼資格管他呢?憑她愛他嗎?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之於她或許可以是全世界,但是她之於他呢?恐怕什麼也不是吧。 「葉子。」 身後傳來沉厚的叫喚聲,她不想理他。或許她沒有資格管他,但是總有權利不理他吧? 一個後扯將她拉停下來,他透露著不悅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你是怎麼——」周巽的聲音驀然止住,被她盈滿淚水的雙眼嚇了一大跳。「你……」她怎麼哭了?! 葉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與他有所接觸。在知道自己愛他,而他卻視她為無物之後,他們之間的每一個碰觸對她而言都是傷害,因為她無法想像當他看著她、抱著她,或是與她說話時,內心是如何鄙視她——一個連親生父親都不要,賤價出賣的……妓女? 慘淡的一笑,卻將溢滿眼眶的淚水擠出,順著臉頰的弧度直線落下。 淚水,好久不見。自從媽媽過世後,她再苦再累,甚至被阿爸賣掉抵債都沒叫她掉過一滴淚,如今卻為了一個視她為無物的男人再掉淚。 她真是傻得可以。 用力抹掉臉頰上的淚水,她沒看他一眼,再度舉步往前走,但手臂卻又被他伸手攫住。 「為什麼哭?」他以不確定的語氣問。 她沉默不語的想掙開他,但他像是鐵了心般就是不肯放手。 「告訴我,你為什麼哭?」他溫柔的替她拭去殘留在臉頰上的淚痕。 葉紫立刻側開臉,不想讓他碰。 一抹不悅閃過周巽眼中,他抿著薄唇,不再開口要她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拉了她往家的方向走去。 吵架?這絕不是他想留給她的回憶。 在未來他不在她身邊的幾年內,他希望她能想他、記得他,如果她能等他,在他出獄後兩人能再續前緣,那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因為,他真的、真的很喜歡她。 不過他不會開口要她等他,未來的事誰也不能預測,尤其以她的上進心,她的未來是一片光明美好的,而志在黑道又坐過牢的他,根本就配不上她。也許,當他出獄時,她早已找到她要的幸福,而他只是她記憶中不可告人的一段黑暗過去,畢竟他是黑道分子不是嗎? 未來不可期,也不敢奢望,但是現在呢?他至少可以在能力範圍內,讓兩人最後一次的相處,以美好的記憶取代吵架為結尾吧? 他將會、永遠記得,在他生命中曾經擁有過一個令人心動的女子。 葉紫,她的名字。 而葉子,則是專屬於他叫她的昵稱。 放學回家推開門時,竟在門口的地上看見一封寫著她名字的信,葉紫著實呆愣了一會,才疑惑的彎腰拾起那封信。 是誰寫給她的?有誰知道她住在這裡? 好像沒有人吧,那麼這封信從哪來的? 她懷疑的看著信封上的字跡,剛強有力、行雲流水,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她抬起頭將視線轉向書桌的方向,然後毫不考慮的走向前,從成堆的書本中抽出一本快速地翻看,最後停在足以證明她的想法沒錯的書頁上。 這封信是周巽寫的,他怎會突然寫信給她? 葉紫心裡充滿疑惑,以他敢做敢當的個性,不該有什麼事是他不敢當面對她說,必須透過寫信的方式告訴她。 難道跟這兩天,他突然不見蹤影有關?自從兩人同居後,只要他有事當天不回家,必會有意無意的透露讓她知道,但這兩天…… 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她不再猶豫的動手拆開,同時一邊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攤開信紙,映入眼簾的便是他對她慣用的昵稱,葉子。她迫不及待的往下看去。 葉子:當你收到這封信時,我人已經在監獄中。 之所以寫這封信,除了讓你知道我的去向外,主要是想告訴你,你現在住的房子還有六個多月的租期,你可以不必急著找房子搬走。 在書桌左邊抽屜最下一格有本存摺,內有五十萬是讓你讀大學用的。 我信守了我的承諾,而你也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周巽葉紫震驚地看著這段看似簡短無情,猶如公文般的信函,腦袋一片空白。 監獄?他是什麼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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