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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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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覺得她一定也深愛著哥,要不然她不會哭得這麼傷心。」「那她為什麼要嫁給別人?」「也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我怎麼知道。都是你啦,剛才在路上遇見她,我本來要上前去問的,要不是被你拉住……」「問什麼問,你問了她就會說嗎?如果會說的話,為什麼她不直接跟你哥說?」「可是……」「沒什麼好可是的,如果真要人去問的話,那個人也不是你。」「不是我是誰?你嗎……哎喲,你幹麼打人家的頭啦!」「要問當然是由你哥自己去問,笨蛋。」「你才是笨蛋!」「沒關係,笨蛋就笨蛋,反正有人喜歡我這個笨蛋。」「誰喜歡你了?」「就你這個會對號入座的小笨蛋喏!」「哼!」與林偉成鬥著嘴進屋,唐萱芬訝然的看著母親在客廳裡打轉,口中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媽,你在幹什麼?」她出聲問。 「小芬,你回來得正好,快幫媽想想這要放在哪裡比較安全。」唐母如遇救星般迎上前。 「這是什麼?」唐萱芬才瞄一眼便嚷叫,「哥的存摺嘛。」「你怎麼知道?」「哥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交代我每個月固定到銀行去刷簿子呀。」「那你也知道存摺裡有多少錢?」「當然啦。媽,這存摺怎會在你手上?」唐萱芬好奇的問。 「你哥給我的。」「哥給的?」她不解的皺起居進屋後便直接鑽進唐聽房間找人的林偉成皺著眉頭由房裡出來問:「唐媽,怎麼沒有看到唐聽?」「他到臺北去了。」「什麼?!」唐萱芬與林偉成叫。 「怎麼了?」唐母疑惑的看著兩人問。 他們對看了一眼,由林偉成開口,「唐媽,唐聽走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他說朋友介紹他一個不錯的工作,明天是應徵的最後期限,所以他必須連夜趕去才來得及面試。」說謊!唐萱芬和林偉成腦海同時閃過這兩個字。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注立高到他們臉色不太對勁,唐母懷疑的問。 兩人立即搖頭。 「唐媽,唐聽有沒有說他到了會打電話回來?」「我有叫他打。」「那我可不可以留下來等他的電話,因為我有件急事要跟他說。」林偉成問道。 唐母點點頭,對於這個未來的女婿,她早已把他當成自己人。她轉頭看向小女兒,舉起讓她傷了一整晚腦筋的存摺,「小芬,你覺得這該放哪兒?」「隨便啦,只要不會搞丟就好。」「那怎麼行!」唐母頓時大叫,這存摺裡有九百多萬耶! 「先前我們不也只是放在抽屜裡嗎?」「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裡面有這麼多錢!」見她們母女你一言、我一語,林偉成忍不住開口,「如果真怕弄丟,乾脆向銀行租個保險箱保管。」「好,那明天你陪唐媽去一趟銀行好不好?」唐母認為這個建議不錯。 「當然好啦。」「小芬,你也跟媽一起去。」「為什麼,偉成已經說要陪你了。」「人多一點媽比較放心嘛。」唐萱芬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真是太誇張了! 提著行李箱在小巷內鑽來鑽去,就是找不到屋主所說的地址,唐聽找得肚子都餓了,只好隨便找間面店坐下來吃點東西,卻沒料到自己會因此與那間面店結下不解之緣。 面店老闆娘是個與他媽媽年紀差不多,但看起來卻極蒼老的婦人,熟客們都喚她周媽。 由於她的指路,他順利的找到了租屋處,並因為就住在附近的關係,所以時常到周媽的店裡吃面。 也許是因為常看到他一個人像縷孤魂般晃來蕩去,有一天周媽突然問他要不要到面店工作,而他只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答應,因為他的確需要一份工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則再繼續這樣想念支憶晴,他遲早有一天會死於憂鬱。 自從那天到臺北打了通電話回家報平安,林偉成和小妹七嘴八舌的要與他談支憶晴的事,而被他斷然掛斷電話之後,他便沒有再撥過一通電話回家。 這半年來,除了偶爾寄封沒附地址的信回家報平安外,他沒有跟任何人聯絡。 本以為這樣可以與過去完全劃清界線,徹底忘了支憶晴,結果根本沒有用,因為即使看見無關的人,遇見無關的事,只要其中有一丁點雷同,就會讓他又想起她。 例如與他同為周媽工作的談群美,她們兩人笑起來時臉上都有酒窩,只是她有兩個,而談群美只有一個。又例如當談群美與她肚裡孩子的爸爸梁列相處時,他也會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和她。 如今談群美終於決定要和梁列結婚,讓她突然改變決定的理由,八九不離十一定與周媽所說的那席關於後悔的話有關,雖然醒悟了,一切卻已太遲…… 悔不當初,誰說這不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只是為什麼他這一生中從不為自己所做的事後悔過,卻仍然如此痛苦? 為了愛她將自己放逐四年,他不悔;為了阻止她結交不良朋友,因而意外傷人致死入獄,他不悔;甚至她要嫁人了,而他卻仍未對她說過一句喜歡你或愛你的話,他亦…… 亦如何?不悔嗎? 唐聽茫茫然的瞪著前方,腦袋一片混亂。 他做事從來沒有後悔過,單親家庭長大的他從小就習慣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他從不讓自已後悔。 然而,對於自己從未對支憶晴表白過感情這件事上,他真的一點都不後悔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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