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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什麼小生意?」司徒昭挑高眉頭。

  「能夠賺錢,且司馬家和賀家都不知道的小生意。」說到這事,司馬君澤不由得露出了些許自嘲。

  「原本我只是想,我這樣一個藥罐子不能為家族盡心力也就罷了,總不能還一直拖著家族的後腿,成為家族的負累。所以我想了又想,也只有賺錢一途是我能做的,不說賺個金山銀山來幫助家族,至少也該把自己治病買藥所花的銀兩給賺回來。」他緩聲說道。

  「你說司馬家和賀家人都不知道?包括姓易的也不知道嗎?」司徒昭問。

  「不知道。」司馬君澤肯定的說:「我原意只是不想讓關心我的人知道這事後會更為我心疼,所以才瞞著,沒想到……」他嘲諷的笑了一笑,沒再往下說了。

  「幫你做事的人難道不是司馬家或賀家的人嗎?」司徒昭不解。以他的狀況沒有幫手是不可能的,但他身邊的人不全都是與那家有關係的人嗎?

  「他是我一起長大的奶兄,不過在五年前奶娘因犯事受杖責一病不起死後,就離開了司馬家。」

  「意思是他對司馬家有恨?」

  「奶兄是個遺腹子,奶娘是背著克夫的罪名被趕出婆家與娘家的,後來遇見我娘才得以撿回一命。奶兄是在司馬家出生長大的,在奶娘過世後,對司馬家應該是愛恨情仇都有,因為這種感情太過痛苦複雜了,我會希望他能離開司馬家。可是他無處可去,對未來又茫然無頭緒,我便請他幫我做事,不幫司馬家與賀家,只幫我。」司馬君澤簡單的說明了一下兩人合夥做生意的來龍去脈。

  「所以這回大樹那小子才沒跟咱們塊回黃土村?你派他去找你那位奶兄了?」司徒昭恍然大悟。

  「嗯,我發現大樹真的很機靈,是個可造之才。」司馬君澤點頭道,一頓後又說:「況且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少爺了,身邊不需要有人服侍,帶大樹一起去黃土村也無用武之地。」

  「你還真是提得起放得下。」司徒昭也不知是佩服還是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司馬君澤扯了扯唇,勉強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難看。」司徒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司馬君澤又笑了一下,這回的笑容倒是真心了不少。

  馬車內的喬雨青因為坐得比較靠前,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聽了。

  關於司馬君澤的奶兄,于她其實也是個大熟人,因為上輩子便是此人帶著司馬君澤的遺書與遺產交付給她的。

  司馬君澤的這位奶兄姓江,名誠樸,人如其名的真誠質杜,與她熟識之後還攜著妻兒舉家搬遷到她居住的府城、到她身邊來幫她。

  後來她都叫他江大哥,喚其妻田氏一聲嫂子,而他們也待她如親妹妹一般的關照,直到她老了死了也是由江家子孫為她養老送葬的。

  回想起來,她上輩子真的很幸運,遇見的幾乎全都是好心人。

  「姑娘,黃土村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您突然帶這麼多人回家,喬老大夫會不會不高興啊?」小彩又好奇又期待又有些擔憂的問。

  「你這丫頭又不是沒見過我爺爺。」喬雨青白了小彩一眼,爺爺那大好人的性子遇到這種事只會歡迎,不會說一句不好的。

  「姑娘,您沒聽懂奴婢的意思。」小彩搖頭歎息道。

  看小丫頭裝大人般搖頭晃腦的歎息,喬雨青忍不住輕笑出聲,伸手點了點小丫頭的腦袋瓜子。「有話就直說,誰叫你拐彎抹角著說話了。」

  「奴婢是在為喬老大夫擔憂,為姑娘擔憂。」小彩認真的說道。

  「擔憂什麼?」喬雨青愣了一下。

  「擔憂家裡沒地方住,沒糧食吃啊。」小彩滿臉憂慮道。「奴婢小的時候也是住在村子裡的,村子裡的房子矮矮小小的,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塊,根本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待客,糧食更是缺乏。姑娘自個兒回家也就罷了,還多帶了三個人回去,奴婢能不擔憂嗎?」

  「你這丫頭,年紀小的想得倒多。」喬雨青失笑道。

  「放心吧,雖然住的地方是小了點,但還不至於住不下,以後看是要擴建還是搬到鎮子上住,到時再做打算。糧食就更沒問題了,咱們到時候順道從鎮上買些回去就行了。」

  「姑娘有銀子?」

  「我沒有乾爹有啊,乾爹沒有司馬公子有啊,他們倆都還欠著我診費沒付呢。」喬雨青說得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坐在馬車前面駕車的兩人聞言不由自主的側頭看向對方,然後,都默默苦笑了。

  馬車愈接近村子,喬雨青愈是歸心似箭,滿腦子想的都是不知道爺爺現在在做什麼,有沒有在家,突然見到她回家會不會高興壞了?肯定會的,呵呵呵……這類的做法。

  黃土村地處偏僻,少有馬車出現,因此馬車遠遠的還沒進村裡就已先引起了轟動。村子裡的人家,有一戶算一戶,,只要有人在家的無一不跑到家門來看熱鬧。

  然後,待馬車終於駛進村子裡,看清楚坐在馬車上的人是誰之後,村民們無一不露出了震驚與難以置信的神情。

  「是雨青,是雨青那丫頭!」

  「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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