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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這岳父還真正派,你不覺得嗎?竟然連這種下三濫的事都想得出來。」冉衛嘲諷的冷哼。「所以呢?」他一頓,聲音不自覺的低沉了幾度,「心暖答應他了?」

  「沒有,她拒絕了。」

  冉衛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在一瞬間停了下來,又或者他根本是從一開始就屏著氣息在等待對方的回答?沒有,她拒絕了。

  他似乎聽見了天籟,但是說這句話的人明明就是他開徵信社的損友秦慕天,他怎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怎麼這麼安靜?你該不會是感動到說不出話來了吧?」秦慕天在電話那頭椰褕。

  「你確定她真的拒絕了?」沒理會損友的挖苦,冉衛只想更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怎會不確定?你老婆還為此被狠狠地賞了兩巴掌,臉都被打腫了。」

  「你說什麼?!」冉衛倏然瞠大雙眼,怒聲咆哮。

  「哇!你突然叫那麼大聲,是想害我耳聾呀?」秦慕天在電話那頭抗議的哇哇大叫,急忙把話筒拿離耳朵。

  「他真打了她?!」怒不可遏的冉衛急問,迅速燒起的怒焰幾乎就要沖天。

  「是不是真的,回家看你老婆的臉就知道了。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免得看到之後被嚇到,你那岳父打起女兒來,可是絲毫不手軟的。」

  不自覺的握緊拳頭,他差點沒把掌心裡的手機捏碎。

  「我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

  看著鏡子裡幾乎比右邊臉頰腫上一倍的左臉,連晨悠不由得長歎一聲。

  真慘,好好的一張臉,竟然被打得像個豬頭,顏家爸爸還真狠得下心呀。

  她的臉其實很痛,但心卻意外的輕鬆,好像之前偶爾會冒出來把她勒得喘不過氣的無形枷鎖,在一瞬間全都松脫,消失掉了一樣。

  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因為顏心暖有一個很糟糕、會逼迫自己女兒去做違背良心的事的爸爸。

  並不是落井下石,她只是突然領悟到一件事,那就是顏心暖的處境和與敵人共枕的她相比起來,著實好不到哪裡去。也因此,讓原以為只有自己占了顏心暖便宜的她大大松了一口氣,不再時時被重重的罪惡感壓得快窒息。扭幹泡了冰水的毛巾替紅腫的臉頰冷敷,連晨悠面對著鏡子,不厭其煩的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只希望紅腫能夠快點消去,否則晚上等冉衛回來看見了,要她解釋就麻煩了。

  她這樣做並不是為了要包庇顏長靖,只是覺得她都已經用這麼堅定的態度拒絕了,這件事應該會到此為止才對,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現在重要的是,除了紅腫之外,浮現在皮膚下的瘀青到底要怎麼消除呀?

  可惡!隨著紅腫逐漸褪去,瘀青的顏色看起來又更嚇人了一些。

  連晨悠看著鏡中的臉,眉頭緊蹙。

  這麼明顯的傷,她要怎麼做才能瞞過冉衛的雙眼呢?不知道用遮瑕膏可不可以遮蓋得住,如果蓋不住就慘了。

  長歎一口氣,她走出浴室,才關上門,就聽見客廳傳來大門開啟的聲音。

  拜託,不會吧?現在幾點?冉衛怎麼突然跑回來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捂住受傷的臉頰,她迅速尋找可以隱藏住自己或受傷臉頰的地方。哪裡?哪裡?

  床上?被窩裡?

  沒錯,就是那裡!她可以裝睡,可以把受傷的那半邊臉藏在被窩裡,或者是壓在枕頭上,這樣就可以藏得住了。

  一打定主意,她飛也似的立刻朝床鋪跑過去,一氣呵成的跳上床、躺下,再蓋上被子,屏住氣息的閉眼裝睡。

  屋裡的安靜,讓冉衛自然而然的走進臥房找人。

  「心暖?」他揚聲喚,下一秒便看見床上一動也不動的隆起。

  她睡著了?他輕聲走上前,心想如果她真的睡著,就不要吵醒她,他只是想看看她臉上的傷,然後叫那混蛋岳父加倍奉還!

  只是一靠近,他立刻就知道她在裝睡,因為沒有人睡覺是會小心翼翼呼吸的。為什麼要裝睡?很明顯的,理由就是她壓在枕頭上的那半邊臉吧。

  她把受傷那一側的臉頰藏起來,但是她應該知道紙包不住火不是嗎?如果傷得不重,或許幾個小時紅腫褪去後,就能不留痕跡,但是據秦慕天所形容的,那傷至少會讓她三天都見不得人。

  想起好友說的話,冉衛的黑眸倏然閃過一抹黯黑而陰鷥的怒焰,他緊抿了下嘴唇,又握了一下拳頭,才慢慢鬆手,重新尋回自製力。

  「親愛的?」他再喚,卻換了個之前從未用過的稱呼,讓連晨悠一時忘了裝睡的事,驚訝的把眼睛睜開。

  他從未喚過她親愛的,事實上,除了「心暖」之外,他從未用其它名稱或昵稱叫過她。

  「你不舒服嗎?怎麼在睡覺?」坐上床,冉衛伸手輕輕碰觸她的臉,將她滑落臉上的發撥到耳後,柔聲問。

  連晨悠怔怔的看著他,感覺他好像有點不太一樣,似乎變得更溫柔體貼,還有……珍惜她?是錯覺嗎?難不成是因為被顏家爸爸打暈頭的關係?

  「怎麼了?」看著她呆愣的小臉,冉衛相當滿意自己這招「美男計」帶來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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