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那個人,老闆 | 上頁 下頁 |
七 |
|
「他的父親呢?」 「不知道。」 他頓時蹙眉。 「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在同學的慫恿和酒精壯膽下和剛認識的人發生了一夜情,事後才發現自己懷孕了。很像笨蛋對不對?」她自我揶揄,苦笑的說。 「你曾去找過對方嗎?」 她搖頭。 「為什麼?」 「在國外發生的一夜情,連對方的姓名,甚至於是長相都模模糊糊的記不清楚,要怎麼找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日本人。」她攏了攏秀髮。 回想起過往那段輕狂的歲月,她只覺得自己當時一定被鬼附了身,才會做出這麼大膽又莫名其妙的事來。她只記得對方的朋友都叫他「澤」,所以小澤出生之後,她才會為他取名「承澤」,至少讓他記住他父親的名字。 「日本人?!」邵覺愕然地叫出聲。 「很驚訝嗎?我自己也很驚訝。」段又菱看了他一眼,再次露出苦笑。 「你怎麼確定他是日本人的?」他沉吟半晌才問,好像對對方是個日本人這點特別好奇。 「因為我記得他的朋友私底下都說日文,他自然也就是日本人了,不是嗎?」段又菱理所當然的回道。 聞言,邵覺只是沉默的盯著她。 「怎麼了?」她被看得莫名其妙。 「沒有,只是覺得你外表看起來挺精明的,事實上卻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是什麼意思?在笑我笨嗎?」她佯裝生氣。 「連自己兒子的父親都認不出來,你能說自己聰明嗎?」他很「客氣」的問。 段又菱愣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對。「好吧,我是個笨蛋,這樣行了吧?」她歎息的承認。 邵覺突然也跟著歎了口氣。 「你幹麼,在替我哀悼呀?」他的反應讓段又菱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我是在替自己哀悼。」邵覺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的回答。 段又菱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度輕笑。「你實在不像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邵覺。」她搖頭,只當邵覺開了一個玩笑。 看著她嬌笑的臉,他又歎了一口氣。 這個笨蛋,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瞭,她竟然還不知不覺,真是小笨蛋! 日本人嗎?是誰說和日本人在一起的就一定是日本人,他是個道道地地的臺灣人好不好?只是到美國讀書的時候,死黨不巧全是日本人而已,而且還全是發音不准的日本人,硬是把他的名字從「覺」字念成「澤」字,才會造成她的誤解,承澤的澤大概就是這樣來的吧? 是的,沒錯,他就是當年和這個小笨蛋發生一夜情的對象,也就是小澤的親生父親。 當年他和幾個死黨跑到關島玩的時候,在酒吧裡遇見幾個從臺灣來畢業旅行的小女生。因為他晚到的關係,等他到場時,死黨們早已和那幾個小女生玩開了,而且還都喝了不少的酒。 老實說他也不確定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等他發現到不對勁的時候,死黨們已各自帶走一個美眉,還留了一個一直對他傻笑的女孩,而那女孩的名字就叫做段又菱。 做不出把一個喝醉的女孩丟在國外酒吧裡的事,他只好把她帶回飯店,然後不知不覺的演變成一夜情。 女孩在他醒來時就已經離開了。他不是沒和人發生過這種事,但是她的離開卻讓他莫名其妙的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這大概也是他始終記得段又菱這個名字的原因吧。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是在一年前的某個餐會上,當時的情況他還記得很清楚,他正和商場前輩聊著天,前輩的夫人站在一旁,突然伸手揚聲喚道:「又菱。」 當時他就像是曾經被人催眠給過暗示般,迅速地轉過身去尋找那個名叫又菱的女孩,當時的反應甚至還引來前輩的關心,雖然他搖頭說沒什麼,心裡卻因為這兩個字再也平靜不下來。 因為有了期待才失望,又菱這兩個字──不,正確點來說應該是段又菱這三個字便成了他心裡無形的枷鎖,讓他完全擺脫不了。 經過了這麼多年,她變得怎麼樣了?還好嗎?結婚了嗎?還記得那年在關島和他的一夜嗎?還記得他嗎? 一堆層出不窮的問題纏繞著他,卻得始終得不到答案,於是他終於忍不住的憑著當年的記憶開始尋找佳人。 從學校、年齡、姓名上著手,他很快便從畢業紀念冊裡找到她的通訊錄,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打電話過去得到的反應竟是她死了! 她死了? 說真的,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令他震驚的事,當時他拿著早已被人掛斷的話筒足足呆了十分鐘才回過神,而回神後,除了仍覺震驚與不信之外,還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她死了?怎麼會?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什麼會死了,什麼時候死的? 無法接受如此驚人的消息,他立刻驅車到她家想搞清楚情況,這才發現自己是虛驚一場,她根本就沒事,只是被她無情的舅舅、舅媽一家人趕了出去而已。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