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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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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夢兒高興得團團轉。琦兒卻回避江魚探測的目光。 命運真是可笑,也可惡極了!她和莫席天之間,由她開頭,卻由第三者作為結束,多可笑的結果呀!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感情遊戲,讓她全心全意的付出真情,以為今生就這麼認定他了,而他也不負她所望溫柔的愛上她,當他在大草原的溪邊傾訴愛意時,她是多麼幸福,以為兩人從此就能幸福快樂的在一起,誰料得到一場老天的惡作劇就讓她失去了他,她從沒有想過要跟另一個女人分享丈夫,她是不是太死心眼、太固執了?若她能容得下藍洛洛,那麼她還是擁有他的,雖然只是一半,但總比完全失去好吧? 哈哈!她苦笑,那是不可能的,雖然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可是她就是無法和另外一個女人分享丈夫,她的感情一旦付出就要對方全心全意,否則她寧可不要! 她柳琦兒不要只剩一半的愛! 可是她很痛苦呀! 想到此時,他或許跟藍洛洛相親相愛地擁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就碎了一次又一次,再也拼不完全了。想到他或許跟自己般因為分離而痛苦的活著,她也難過得想要落淚。即使回憶起甜蜜的時光,也只是徒增心傷,早知如此,不如不相識。但已付出的情感要如何收回?付出的愛要怎麼要回來? 她怕。她真的很怕! 現在的她因為偽裝才能看似堅強,一旦這層薄弱的保護膜被撕開了,那她會崩潰的,她一定會崩潰的! 她需要一點距離,而這一點距離可以讓她堅強,不至於軟弱。而夢兒就是最好的人選,有夢兒在,可以干擾江魚的心思,她緊繃的心緒才可以乘機喘息,她得承認,她無法面對江魚那一雙疑惑的眼。 若跟江魚單獨去渾天堡,漫長的路途她一定會受不了內心的痛苦折磨,她會忍不住的向他哭訴,到時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也會崩潰,而她相信一旦江魚知道了這件事,絕對會去找莫席天算賬,而那後果絕對不是她想要的。她既然決心離開莫席天,就要走得幹乾脆脆的,即使心碎而亡,她也不要讓人看出她的懦弱。 自小到大,她遊戲江湖,見識過多少不同的人,她的眼光從未出過錯,是喜是惡、是實是虛,從未逃過她精明的雙眼,她一眼就能認清一個人的本質,遇見莫席天是幸或是不幸?她有無限的信心,卻敵不過老天爺的捉弄,真是應了一句話:「人算不如天算!」 他不是一個不專情的男人,相反的,他的感情是專一的,她從第一眼看到他時就看到了他的本質,這個男人的感情不容易付出,一旦愛上了就註定是一生一世的追逐。相同的,這樣的男人對於責任也是不會逃避,無論多麼辛苦,他也會一肩挑起他應該做的。可是,當責任與愛情相抵觸時他會如何選擇?愛上這樣與她相似的男人是幸,或是不幸? 想去又不想去,想見又不想見。在最後一刻,她恨不得就此逃走,放下一切獨走天涯,但是,她如何放得下?她看似淡泊隨性,對她切身的事情卻是異常的執著認真,她無法放下師父的深重恩情,逃避應負的責任,她必須勉強自己踏入這一塊——有他的土地,不論她願不願意。 想著想著,神情不由得恍惚了起來,腦筋也一片混亂。心裡是既期待又害怕,期待什麼?再見到他嗎?害怕什麼?再見到他嗎?唉!情字真傷人哪!沒想到向來悠游自在、遊戲人間的她,這一次卻栽在「情」這一字上,她不禁苦笑。 抬眼是一片憂鬱的藍色天空;低下頭卻也是滿地煩亂的綠…… 黃石鎮 又到了黃石鎮。 同樣的,也是在「好吃酒樓」。 將夢兒安置在「好吃酒樓」後面的客房裡,留了江魚照顧她。琦兒一個人走到店面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百般無聊地望著街上稀落的行人,眼中不自覺的又露出幾許的哀傷神色。 一路上,他們一行三人走走停停的,終也到達黃石鎮,此時的琦兒仍是男裝打扮,全新的書生臉孔是江魚易容術的傑作,任誰也認不出她來。 夢兒初至北方,不習慣這裡略顯乾燥的空氣,水土不服的昏倒了,嚇得江魚手忙腳亂,還好他們已經到了黃石鎮,便在這鎮上唯一的酒樓飯館兼客棧的「好吃酒樓」住下了。 離渾天堡越近,她的神色也越冷然,一路上鮮少打鬧玩耍。她也知道江魚和夢兒常常擔心的望著她,可是她就是無法恢復以前那個愛笑的柳琦兒。只因為離渾天堡越近,所代表的也就是離……莫席天更近了。 無法欺騙自己的。她想要見他!她好想他、好想他! 可是她不能! 見到了又如何?倒不如不見。 矛盾的情緒一直糾纏著她。她好煩惱,她好痛苦!聰明的她竟無法掙脫這張無形的網——愛情的網。 難道對於愛,再怎麼聰明冷靜的人都會變得失常?誰都無法逃脫纏上身的愛情苦惱嗎? 琦兒再一次痛苦地閉上眼,將頭埋向雙掌,抑制自己哭出聲來。她從來不知道愛是那樣磨人心魂,直像要你魂飛魄散,身心碎成片片不留一點餘地。明知想他是錯的,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就像飛峨撲火,明知迎向火光只有死路一條,卻又撲向火海以身殉之。多麼傻呵! 忽然,一張溫柔的大掌搭上她微顫的肩上,微縮的掌勁給她溫柔的安慰。 「琦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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