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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莫席天發洩怒氣般的帶著琦兒離開官道,在草原上快馬奔馳。

  琦兒緊抱著他,心中直叫救命,跑這麼快待會兒不小心掉下去准會死的很慘。衡量一下,她決定還是生命重要,於是她鼓起勇氣,抬起頭,對著莫席天冷冰冰的臉大喊:「喂!你可不可以騎慢一點!」雖然她的聲音都被疾馳的風給吞噬了,可是她對他的武功可有信心,她不相信他會聽不到她說的話。

  他果然聽到了,只是他很快的看了她一眼,隨即掉轉馬頭向另一方奔去,只是速度還是一樣駭人的快,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尖叫。

  終於,他在幾棵聚集的樹下停了下來,樹蔭遮處旁有一條潺潺清澈的小溪,在這炎熱的草原上顯得非常舒服涼爽。

  他將她抱了下來,令她到溪邊將臉上的鬼東西弄掉,她依言到溪邊輕輕撥了撥水。其實這個人皮面具直接就可以從臉上拿下來,方便的很,根本用不著水。只是手指碰到清涼的水,好舒服呐!在這麼熱的天氣洗一下臉也好。

  見莫席天系好馬匹也到她旁邊,嘩啦啦的就水洗臉,她忍不住想,希望這清涼的水能將他的怒火洗去就好了。

  莫席天洗好臉,拿出潔白的手中擦乾了臉,見琦兒還是濕漉漉的一張臉,他皺了眉頭,叫她抬起頭,順手幫她擦乾臉上的水滴。她溫順的閉起眼任他抹。

  「你很生氣?」她忽然問,感覺他頓了一下,又立時說道:「其實我也很生氣!」

  「哦?」他擦掉她髮際的微濕,才收起手巾,冷冷看著她。

  「你知道你莫名其妙地對我發脾氣,又懷疑我是奸細,還將我關入那冷冰冰的地牢那麼多天,不聞不問的,你說,我能不生氣嗎?」她嘟著嘴,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見他

  依然冰著一張臉,不說一句話。她有些生氣的轉過頭去,就著草地坐下來,不再看他。

  過了一會兒,感覺他慢慢走了過來,她凝望著前面和著金光閃爍的溪流故意不去理他。

  莫席天看著她美麗的側臉不由迷惑了,想到找不到她的這些日子,那種心焦、心痛,直到見了她之後化為怒火,恨不得將這些日子的擔心、憤怒、痛苦全都討回來,但此刻這些情緒都己不存在,剩下的只有滿腔的柔情和不確定,唯一想要的,只有將她緊緊的擁抱在懷裡,再也不准她離開。

  他走近她,蹲在她面前,捧起她的臉,深深的看著她,緩緩地說道:「你認為我不難過嗎?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要我怎麼想,難道我在你心目中一點也不重要?」

  看見他眼中流露出的痛苦,她感到心也抽痛著,委屈地道:「可是你那天好凶喔,又講我不知廉恥,我好生氣,真的好生氣。」

  「對不起。」他將她拉進懷裡,溫柔地、輕輕地說。

  訝異於他溫柔的反應,隔著衣服感覺他堅實溫熱的胸膛,一股溫暖遽然湧上心頭。她抱著他的腰,臉貼著他覺得很舒服。

  他緊緊抱住她,用下巴揉搓著她的秀髮,他願永永遠遠這樣抱著她。

  「我不准你再離開我。」他在她耳旁低啞地說。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下意識的又將她抱緊些。

  在這樣異樣的氣氛中,這一句話如清風暖暖的拂過她的心頭,他這是承諾嗎?她心喜且輕輕地說:「你不怕我給你惹麻煩?」

  「你會嗎?」他看著她微微地笑道,刻意抹去心中突來的不安。

  「會。」琦兒正經地答道。

  「那我也只好認了。」他假意歎息地說,惹得琦兒笑出聲來。

  「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敢自願收留我超過半個月的,除了我師父之外。」

  「那再算我一個。」莫席天認真的盯著她的笑臉道。

  「放心,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是賴定你了。」琦兒得意地道。

  忽然,她想到:「對了,你怎麼知道是我?我戴著這麼可怕的面具可沒人認得我啊?」她晃晃手中的面具,疑惑地問。

  「鑲雲跟我提過,你曾經向顏真卿要了一副鬼面,我早要各地的主事者留意了。」

  她聞言,腦海裡閃過那個掌櫃的在她臨走時微笑的神情……她恍然大悟。「難道『好吃酒樓』也是你的?」

  「沒錯。」他點了下她忽皺起的粉鼻,好笑她懊惱的表情。「其實那裡算是渾天堡對外的一個秘密哨站,只有高層的管事們才知道。」

  「我竟沒想到。」她整個人洩氣的又靠入莫席天的懷中,感覺他微微震動的笑著。

  「還好你沒想到,否則人海茫茫,我真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你了。」

  莫席天心滿意足的看著她。良久,溢滿笑意、黑亮的眼睛漸漸轉為深沉的溫柔,他將她輕輕推開,然後認真的看著她道:「琦兒,我有說過我愛你嗎?」

  「沒有。」她立時紅著臉猛搖頭,不敢看他。

  「琦兒,我愛你。」他固定往她搖動的頭,像宣誓般。琦兒心花怒放,輕輕的點點頭,嬌羞之態盡出,引得他看得癡了,忍不住在她紅豔豔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她的頭更低了,連話也不敢說了。害羞?這對她來說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他將她輕輕的再度擁進懷中,清風掠過,這一刻無須言語點綴,所謂無聲勝有聲,情意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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