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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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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美好的未來與可期的前景,他該歡天喜地的立刻轉身離開,可卻不知何時被鬼附了身,雙腳完全不由自主的走向她,站定在她後方。 「喂!」他叫她。 等了半晌她都不回頭,他只好繞到她面前去。 「小……」才開口,雙腳未站定,一雙魔女之手突然朝他伸來,然後用力一推,他頓時失去平衡向後倒去,下一秒鐘整個人已遭池水滅頂,而耳邊則隱約可聽聞—— 「哇哈哈,一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那麼笨,簡直笨死了,哈哈……」 魔女!魔女!他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會遇見她? 咕嚕咕嚕,好難過,水進到耳朵、鼻子、嘴巴裡了,他沒辦法呼吸了,他要溺死了,救命——救命—— 「救命!」隨著一聲隱含痛苦與掙扎的驚呼聲破口而出,杜擎倏然睜眼,由床上躍身而起,他全身緊繃,臉上、額際佈滿了一顆顆驚嚇的證據。 魔女…… 他無緣無故怎會又夢見那個小魔女?這……會不會是某種不祥的預警?因為他完全未理恩人們的希望與暗示,一走了之?他一臉驚疑不定的忖度著。 不,不會的,這應該只是一個單純的惡夢而已,他實在沒有必要反應過度才對,更何況在他們期盼的雙喜臨門中,至少他也替他們成就了一樁喜事,成全了他好兄弟祁霽龍和他寶貝小妹的婚事了,不是嗎? 不,不會的。 輕搖了下頭,他抬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同時間聽到外頭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 才三更天?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再睡一會兒吧!他躺回床上,閉上眼睛,曲起雙臂枕在腦下準備入睡。 寧靜的深夜最適合入睡,當然,那是說如果屋頂上沒有傳來那小心翼翼的腳步聲的話。 雙目一張,在黑暗中有著一道的的的目光,隨著屋頂上移動的腳步聲而動,直到那人越過他睡房的屋頂,朝南側迅速的前進,他這才一躍而起,小聲的推開房門走出去,並反手關上。 眨眼間,他身形一晃,輕巧的飛上了屋頂,朝暗夜訪客消失的方向直追過去。 天色一片昏暗,星星在天上閃爍,四周一片寂靜無聲。 客棧人來人往,人聲鼎沸,人人都在談論著昨晚城中首富被殺的案件。「喂,你聽說沒?」 「錢家大老爺被殺的事對不對?」 「是呀,現在城裡大家都在傳,也不知道是真的還假的?」一群人圍坐著喝茶閒磕牙。 「假不了,你沒看到今兒個一大早,有多少差爺進出錢家大門嗎?聽說呀,是一刀斃命呢,這兇手實在有夠心狠手辣的。」 「不過話說回來,錢大財那人為富不仁,不僅對府裡的下人刻薄出名,還曾多次仗著自己的財勢,強迫人家年輕姑娘供其一逞獸欲,活該被殺。」 坐在窗邊的杜擎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同時瞥眼看向僵坐在他正前方面色冷漠的男子。 看來他沒有騙他,那人的確是死有餘辜。 「喂,你這句話可別被差爺聽到了,要不然被誤認為兇手可就慘了。」那桌人繼續談論著。 「你當差爺就可以胡亂抓人嗎?要抓人也要有證據,況且,聽說錢家僕人有人看到兇手。」 「什麼,有人看到兇手了?」 聽到這兒,杜擎再度瞄了對面男子一眼,只見他完全面不改色,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於度外。而這便是始終令杜擎想不透的事,一般殺了人被撞見,要不逃命就是殺人滅口,而這人卻對自己視而不見,並在離開命案現場之後,選了一處懸崖峭壁,準備自盡。 從未見過比他更怪的人,所以他忍不住出手救了他,而他竟就這麼不發一言,猶如行屍走肉般的隨他喚來使去。 「那麼兇手是誰?長得是何模樣?」那桌人的對話沒停過。 「聽說是瘦瘦的,不高,年紀很輕,皮膚白白的,長得還挺不賴。」 「喂,你怎麼會這麼清楚呀?」 「你不會忘了,幫衙門畫人像的畫工正好住在我家隔壁吧?事實上,今兒個一大早,阿伯就已經到衙門去把兇手的畫像給畫出來,相信再過不久,大街小巷就會貼滿。」 畫像?杜擎微愣了一下,卻見對面的他唇邊竟然浮起一抹笑?! 天啊,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有人會在知道自己即將成為官方通緝犯後,還笑得出來的? 「你還笑得出來?」忍不住,他朝他脫口道。 對方第一次對他的話起了反應,轉頭正視他雙眼。 而杜擎也是第一次發現到對面的他有一雙即使是女人也比不上的秋水明眸。 「為什麼笑不出來?」不同于昨晚他說死者死有餘辜時低啞的嗓音,現在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乍聽之下有些雌雄難辨。 「你應該知道,只要告示板上一貼出你的畫像,你人頭落地可就指日可待了。杜擎挑眉說,怎知他在聽了之後反倒微笑了起來。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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