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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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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吧!」 「嘖嘖,過河拆橋就是你這種人。」他說著搖搖頭,逕自邁步離開。 陳昌模離開後,饒從夫小心翼翼地檢視了李奇的狀況,確定他沒發燒後,放心的到洗衣間清洗扶他進屋時染血的衣物。 她著實不瞭解自己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會愚蠢的將麻煩帶回家來。 唉!自己都已經累得半死,還得照顧一個受了槍傷而昏迷不醒的病人。 這並不是她慣有的做事原則,她得承認,自己有時候的確是心太軟了。 想不透自己莫名其妙的舉動,饒從夫用力的搓揉手上的衣服,像是發洩一般。 現在後悔似乎有些太遲了,畢竟他還在昏迷中,要趕也趕不走,想送醫,又擔心他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會再裂開。 唉,唯今之計只有暫時讓他住下,並祈禱他能在最短時間清醒,再讓他離開。 走出洗衣間,她難抑關心的再次進入客房中,查看李奇的狀況。 他果真如陳昌模所言,開始發起燒來。照著陳昌模的交代,她先喂他服下退燒藥,然後靜坐一旁等待藥效的發作。 沒想到,當他額頭開始冒汗,守在一旁的她便不斷替他抹汗,就這樣一整晚她未曾闔眼,看顧他這麻煩的客人。 男人真是不得不小心,連昏迷中,她在替他擦抹身體時,還能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她壓在身下,害得她每次為了掙開他而流得滿身大汗,差點沒把她給累死。 接近淩晨四點時,他終於不再出汗,身體的高溫也降了下來,累了一晚的饒從夫本只是想再觀察他一下,確定他沒事後,再回房睡覺,沒想到卻抵不住睡神的招喚,倒在他身旁沉沉睡去。 李奇在恢復意識的第一時間即進入備戰狀態,那是一個曾為中情局情報員基本的自律之一。可是在他轉頭看清楚後,整個人放鬆下來。 那是一張非常美麗的睡顏,挺直的鼻樑,溫潤的唇瓣,長長的睫毛覆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柔柔的髮絲圈在臉龐外圍,另外有幾經散在他責於她頭頂上方的手掌上。 他合掌細細地感覺她秀髮的輕柔。 李奇往四周梭巡一下後,這才低頭看向自己包裡著紗布的腹側。 他太大意了,即使離開中情局數年,以他的身手也不該輕易就中槍,看來他最近的日子真的過得太優渥,竟連最基本的居安思危都忘了,這一槍中得還真是活該。 不過,他也並非一無所獲,至少讓他住進了心儀女人的家。 有一失必有一得,或許他真被自己所信任的手下給背叛,但若能因而換得與她的相處,他不會覺得生氣。 他要善加利用這個機會。 望了一眼依然熟睡的饒從夫,他緩緩下床來到客廳,躺了一個晚上他覺得全身不舒服。 客廳裡的時鐘告訴他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九點十分,他拿起客廳桌上的電視遙控器,打開電視看新聞。 昨晚槍聲驟響,對方至少連續朝他開了十槍以上,他想,雖然現場找不到他這傷患,但也許新聞會有報導。 果真,一則新聞報導了昨晚事發的地點,除了附近居民說有聽到槍聲和找到殘留的彈殼外,警方根本無從查起。 李奇蹙眉思索著是誰想殺他?如果他死了的話,又有哪些人能從中得到好處? 擁有一對身為孤兒的父母,在父母死後,他這獨子在世上已沒有任何血親,所以他的財產除了傳子之外,該再無任何繼承人。然而現今已有三十五歲的他卻沒有任何結婚的念頭,甚至還有一輩子單身的打算。 所以幾個好友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時,大夥總會開玩笑的要他寫封遺囑,倘若自己真的走了,可以將財產分贈給他們,以免便宜了政府。 這本是個玩笑,卻在他深思熟慮之後,成了白紙黑字的事實,只不過令他不解的是,他的遺囑都寫了半年之久,如果要對他動手的話,早有機會才是,為什麼偏偏要選在昨天呢? 充滿疑惑的目光無意識地在室內來回梭巡,李奇始終想不透這個疑問,直到他的視線對上一個相框,看見照片中比陽光還耀眼的美人兒。 「該死的!」他忍不住低咒出聲。 他知道誰要他的命了! 只要看郭充庭平日與誰最為接近,那人便是企圖對他不利的人,因為唯有經過郭充庭的通風報信,才會知道今晚他的行蹤與動心。唐麥克,難怪他平常動不動老愛探問他什麼時候要請大夥喝喜酒,從不厭倦,原來是有目的的。 還好他的目標是放在自己身上,如果遇襲的是饒從夫,他可就對不起她了。 還依稀記得她昨晚的照顧,由於多年的職業反應,使得他在她近身時便將她制伏在身下,等到因牽扯傷口痛醒,才反應過來。 難怪她會毫無防備的睡倒在他身旁,是他把她累慘了。 想起先前睜眼所見的第一個美景,李奇不由自主地在唇邊揚起一抹愉悅的笑。想到今後自己可以在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她,他就覺得幸福無比。 原來只要找對人,結婚這事一點也不恐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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