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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吃飯,然後去喝咖啡。」

  「一個人?」他嗤一聲,完全不相信。

  「一個人。」

  「我不信。」

  「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要問我?」饒從父平靜地看著他。

  他陡然沉默。

  「算了,我輸了。」看著陰鬱的他半晌,她忽然說。

  他一臉不解。

  「我們離婚吧。」

  閻傑一瞬間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不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

  「我們離婚吧。」他有一股衝動想尖聲大叫。該死的,她怎麼敢說這句話?該死的,她為什麼能這麼冷靜,這麼平心靜氣地面對他?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他在嫉妒心在作祟,是自己在折磨自己?三十歲事業有成的男人應該是成熟的,而他也的確是成熟的,可是遇到她以後一切似乎都變了。第一次見到她,他即唐突地上前自我介紹,成為她的男朋友;交往不到一個月,其中見面的機會甚至屈指可數,即開口向她求婚;而結了婚之後更是完全失去理性地瘋狂愛著她、寵她;更別提為了不願讓她替別的男人做事,即使那個男人的年紀足以當她的爸爸了,而買下她上班的公司。

  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句話可以說,那就是他簡直瘋了!因為她。

  其實他在這三十年的歲月裡,談過不少戀愛也交過不少女朋友,可是卻從未愛一個女人像愛她這麼深切。他可以說是中了毒,在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一天天的加深自己的愛到無藥可救、無法自拔。

  為什麼一個人能愛上另一個人,且受得如此義無反顧呢?

  他好愛她,愛到連自信心都喪失了。

  以他的身份、他的能力,他所有的一切,他幾乎可以拍胸脯保證,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可是他卻因為她而害怕起另外兩名沒沒無名的男人,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失去理智,所以上午在辦公室的時候,他才會有如此失常的表現。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當他終於冷靜下來,打算下班後帶她去吃頓大餐賠不是時,她卻早已離去,而且聽說還是跟那兩個連續追求了她三年的男人其中之一走的。

  那一瞬間,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片崩塌了。

  他不知道在她回家之前的這段時間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只覺得一分一秒都痛苦難熬,如今盼得她回來了,卻無法控制自己對她冷嘲熱諷、咄咄逼人的態度,然他萬萬沒想到,她竟開口說要離婚?, 閻傑在瞬間來到她面前,雙手一伸,將她整個人困在大門與他之間,一雙眼睛火光四射,與他陰沉而駭人的表情正好形成明顯的對比。

  「你愛上了誰?古天義?倪威岑?」他冷冷地逼問。他要毀了他們!

  「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饒從父低喃地說。

  不該賭這場婚姻的,她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結果卻輸掉了全部的愛情,剛發芽的愛情是受不了任何打擊的。

  他瞪著她,不瞭解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

  「我絕不會跟你離婚的。」

  她閉上眼。

  「該死!你聽到我說的話沒?」閻傑倏然握起拳頭,用力地擊在她背後的不銹鋼門上,「砰!」的一聲巨響在她耳邊轟隆隆響個不停。

  她睜開眼看他,眼中有著過去父母不合的陰影。「時間已經很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我不希望吵到鄰居。」

  「該死!」閻傑低咒一聲,他幾乎要忘了她從小的生活環境——父母鎮日爭吵不休。看著她,他深深地吸一口氣,要自己冷靜。「老婆……」

  「我很累了,有話明天再說吧。」她截斷他的話,將他抵在門上的一隻手拿下來,頭也不回的朝房間方向走去。

  「我不會跟你離婚,這輩子都不會。」他對著她背影堅決的道。

  饒從父置若罔聞的繼續往前走,開門進入房間,再輕聲地關起來。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閻傑霍然握起拳頭用力往旁邊一槌。

  無視于手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他再看一眼無人的走廊後,頹然轉身走向書房。

  他必須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到底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無理取鬧、大幼稚了,還有,為什麼她的反應會這麼大,普通夫妻吵架會動不動就搬出「離婚」兩個字來嗎?最重要的是,他要想出,到底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她收回離婚的念頭。

  他絕對不會和她離婚,這一生,他發誓絕不讓她離開自己。

  絕不!

  想了一夜,除了對自己的厭惡之外,閻傑毫無所獲。他在天光微亮的時候悄悄地回到房間,沒有直接上床睡覺,走到饒從父身旁,就著小夜燈的光線靜靜地注視著她臉上交織的淚痕。

  他真是該死,竟然讓她哭了!

  如果這回她真不肯原諒他,執意要與他離婚的話,絕對是他的報應,因為他竟然讓她為他哭了一夜,臉上的淚痕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幹。

  他的輕觸讓她在不安的睡眠中轉身,變成背對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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