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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麥峪銜點頭。

  “他臉上的傷口要不要緊,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或者疤痕?”

  “後遺症是絕對不會有,但是疤……噢!”麥峪銜因腰間突然被倪天樞用手肘捏了一下,因而忍不住的輕呼一聲。他怎麼還會有力氣打人呀?他都快昏倒了。

  “會留下疤痕對不對?”伊綠哽咽著。都是她害的!

  “不,不會。”麥峪銜在倪天樞的威脅下開口。

  “真的?”

  不讓麥峪銜有機會回答,倪天樞不耐的瞪著她,“你可以走了吧?”他已經快撐不下去了。

  “我……”

  “我們進去吧。”不再理會她,他用所剩的力氣將麥峪銜推入門內,砰的一聲關上大門後即倒向麥峪銜及時伸出來的雙手間,墜入黑暗中。

  事發後倪天樞連續兩天沒到學校把伊綠擔心死了,所以在第三天一聽到他到學校後,她毫不猶豫地拋開手邊的一切飛奔到他班上去找他。

  “倪天……”

  “你又想幹什麼?”

  來不及說任何話就被他不善而厭惡的口氣打斷,伊綠強忍著委屈的心酸看著他。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傷勢有沒有比較好。”為什麼需要請假兩天?

  “原本已經快好了,但是一看到你又惡化了。”他惡劣的道。

  “你真那麼討厭我?”她從沒有害過他,只是讓他替自己挨了一刀而已,可是那也是他自願的,她並沒有求他那樣做呀。為什麼他對她的敵意總是那麼深?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為什麼你這麼討厭我?”

  “煩!”他瞟了地一眼說,事實上除了煩之外,他還覺得她太沒大腦、太沒憂患意識、太不知死活、也太可怕了——他想到她那晚令他不知所措的淚水。

  “煩?”她不懂。

  “別再來煩我了。”他疲累的說,轉身離去。

  別再來煩我?煩?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意思,煩。

  從認識他至今,每次和他在一起時他總不忘丟一句“別跟著我”、“別來煩我”給她,可是她從來不曾深刻的想過他說這句話的含意,只覺得他實在太傲、太強了,她挖空心思照顧他,他卻不屑一顧。

  錯了,錯了,她真的錯得很離譜,自以為了不起實際上卻……

  也許她這輩子真只有被人照顧的命,而無力去照顧別人。

  唉!她真的很失敗。

  帶著濃重的失意度過一天,伊綠愈想愈沮喪,愈想心情愈低落,她在謝絕眾人的關心後踽踽獨行的回家。

  回到家門前正當她掏鑰匙準備進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叫住了她。

  “伊綠?”

  伊綠回頭,隨即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站在她.眼前,這個男人……

  “你是……”那天和媽咪坐在餐廳裡的男人,他身上獨特的氣勢讓人難忘。

  “我是……”蕭亞邦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說他是她父親,這是他女兒呀,伊麗替他生的女兒呀!”

  十多年前因為他執意要在黑道裡闖出名號,致使他深愛的女人傷心欲絕的離開了他,因為氣憤於她的不諒解,這些年來他負氣不曾找過她,即使他為了她至今未娶。

  三天前當她突然找上他時,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連她說到他們有個女兒時,他都禁不住要懷疑那到底是真是假,還有為什麼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她才回頭找他,是因為他身份改變了嗎?

  一個無名的小嘍羅和“聚義幫”幫主,誰都會選擇後者。他還記得當他嘲弄的說出這句話時,出現在她眼裡的震驚,可是當時的怨恨卻蒙蔽了他所有的良心,一句話便將她氣得拂袖而去。

  後悔,他這輩子從來不曾像現在一樣後悔。

  在他從調查報告中清楚的知道她們母女倆這些年過的生活,以及她的含辛茹苦,他簡直想把自己殺了,難道這就是他愛人的方式,只有怨恨?而當他繼續住下看,看到絕症兩個字時,震駭得像一把刀在瞬間插入心口,沒有痛感只有絕望。

  這就是她突然找上他的理由,這就是她在事隔這麼多年之後再度出現在他跟前的理由?

  他不相信!

  “你是來找我媽咪的對不對?可是對不起,她這幾天出差,不在家哩。”伊綠好奇的看著他說。

  這個人真奇怪,說話說一半就不說,不過還好她見過他,所以不會懷疑他的身份。

  “出差?”恐懼在一瞬間攫住蕭亞邦絕望的心。

  “是呀,她今天早上才告訴我說要……”

  “出差?”他絕望的看著她。

  “對。”伊綠遲疑的看他,“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難看?”

  蕭亞邦沒有說話。

  出差?她竟然連女兒都騙。出差?她都已經辭職了,要出什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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