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癡纏冽星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該死的天權,都是他……」

  「不!」聽見他咒駡簡聿權,淚眼模糊的施子嬋立刻驚恐的朝他喝止道:「不要詛咒他,不要!」

  「好,我不詛咒他、不詛咒他,那你也別哭了好嗎?」麥峪衡急忙乘機安撫她,並指著不斷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四周要地看,「你看看四周,好多人在看我們呢,他們一定會認為是我在欺負你,你別害我呀。」

  「對不起、對不起。」猛吸鼻子,淚水卻依然狂泄不止,施子嬋只能不斷的以哽咽的聲音朝他道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慢慢地將她帶向更偏僻的一角,他逼自己狠下心來暫時對她的淚水視而不見,冷靜地開口詢問她無法從簡聿權那兒得到的答案。

  「他受傷了……可是他不見了……」抬起梨花帶淚的茫然臉龐,施子嬋語無倫次的告訴他。

  「你冷靜點,從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他攫住她肩膀,雙眼直視她茫然的眼眸。

  「上星期五回家的時候,有三個人突然把我挾持住,簡聿權為了救我而被他們刺了一刀,之後他很生氣的對我說,他之所以會受傷都是我害的,以後不准我再出現在他面前。」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麥峪衡喃喃自語的說。

  「我不是故意要扯他後腿,也不是故意要害他受傷的,」施子嬋絲毫沒注意到他有開口說話,逕自說著。「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所以被他嚇住的我根本忘了他受傷的事,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他了。邁斯!」她茫然的目光突然找到了焦距。

  「朋友都叫我峪衡。」

  「你說他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他會不會……會不會——死了?」

  「死?」

  麥峪衡在瞠目結舌了一秒鐘之後差一點沒噴笑出來,不過看著眼前淚眼婆娑、一臉擔心欲絕的她,他勉強忍了下來。

  「別胡思亂想,那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的。」他安慰著她。

  「也許那些人敗而複返,趁著他受傷的時候……」施子嬋的臉色瞬間被這種胡思亂想的可能性嚇得慘白,再也說不出話的嗚咽了起來。

  看著她,麥峪衡真不知道他該為她想像力豐富而喝采,或者為她哭得花容失色、肝腸寸斷而掬淚,也許,他最該做的應該是把天權那個無情的傢伙給抓到她面前,要天權看看自己的傑作,讓天權知道自己到底傷她有多重,那個笨蛋!

  「怎麼辦……如果簡聿權他真的就這麼……這麼失蹤了,我……我該怎麼辦?」

  「施子嬋……」

  「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我……嗚嗚……」

  真是的,他受不了了!

  「我帶你去找他!」麥峪衡街口道。

  施子嬋霎時間抬頭,她睜著通紅而含淚的雙眼筆直的盯著他。

  「你知道他在哪裡?」她語氣中有著又驚又喜又害怕的掙扎,如果這又是一個空歡喜呢?

  「跟我來。」沒有明確的回答她,他看了她一眼之後率先起步,領著地朝羅致旋的住處邁進。

  到了羅致旋家門口,麥峪衡心知肚明身為學生會會長的羅致旋一定還留在學校為學生會的事忙,而管初彗則理所當然會夫唱婦隨的陪著他,兩人都尚未回家。

  所以既然主人不在,麥峪衡也就毫不客氣的拿出羅致旋送給他的備用鑰匙開門進去,只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屋內竟然真的是空無一人。

  「簡聿權呢?你不是說他在這兒?」施子嬋抖著聲問,真的又是一場空歡喜嗎?

  「你別問我,我也正想問這個問題。」麥峪衡瞪著空蕩蕩的房子,喃喃自語。

  突然之間,桌面上的一張白紙攫住了他的注意,他走上前將那張紙拿了起來。

  「麥峪……」

  「他回家了。」

  「什麼?」

  麥峪衡將紙條遞給了施子嬋,嘴角不由自主的噙起一抹笑。

  不賴嘛,他還以為那傢伙至少要花上三、五天才會想通,沒想到才短短的一天而已,那傢伙就這麼坦然的接受了事實。不錯嘛!

  「這是他留下的?」看完紙條上的留言,施子嬋還是有點兒不相信。

  麥峪衡朝地點頭。「要是你不信的話,可以馬上到他家去與他當面對質。」

  看了他一眼再沉默地看了手中紙條上剛正的字跡半晌,她搖了搖頭,「不了,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的。」

  「現在,你要去找他嗎?」

  「不。」她搖頭說。

  「為什麼?」他以為她會馬上轉移陣地趕到天權家去看天權哩,怎麼……

  「我只要確定他沒事就夠了。」她朝他露出一抹動人卻又含著無比哀戚的笑容。

  「可是……」麥峪衡為她的笑容一閃神,怎知她卻已走到了門邊。

  「謝謝你,麥峪衡,我要回家了。」

  「施子嬋……」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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