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敵人?情人?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之後,房內除了他微喘的呼吸聲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他沒開口說話,而她甚至維持著原先的姿勢,連動都沒動一下。

  龍居靜仰躺在床上,靜靜的凝視著天花板上的原木材,她告訴自己不要哭,因為這一切幾乎可以說是她咎由自取的,畢竟爸爸不是一再交代她忘了自己是女兒身的事,以一個真正男人的身份去生活嗎?而她卻在他死後不足一個月便把自己搞成現在這樣,這不是她咎由自取是什麼?更何況她為什麼要哭?又為了什麼而哭?失貞嗎?還是為了被強暴?根本就沒有必要!

  處女膜算什麼?貞操又是什麼?在二十世紀的現代它根本是個屁!幾萬塊就能做一個了,她為什麼要在乎它?況且她這一生又不可能會有嫁人的一天,她在乎它要幹什麼?

  而關於強暴這件事就更好笑了,不是有句俗話說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嗎?老實說她或許該感謝他剛剛替她上了一課,告訴她真正男人的可怕,今後她絕對會過得更小心、更好的,而這一切的教誨可以說都是他給的,她該要好好感謝他。不過算了,既然她剛剛才滿足了他的欲望,這樣一來一往也可以算是扯平了。

  默默的注視著天花板,龍居靜壓制著體內另一股更鮮明,且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承認的情緒波動,面無表情的伸手抹去一直凝聚在眼眶中的淚水,雙腿之間的痛楚讓她必須咬牙忍受才能移動身體,她由另一頭下床。

  她的移動讓同睡在一張床上,一直沉默不語的上杉豐自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他不知道該以何種面目面對她,在他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之後,一切就已經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三十年的生涯,除了第一個十年他或許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紀錄,但是接下來的二十年裡他卻從未再有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紀錄,即是他再憤怒,或是失去理智的時候,他總能在最後一刻前即時醒悟尋回自製力,可是剛剛他卻……

  強暴她?他怎會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行為來?身為PSA的他竟然……竟然……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她做出那種事?她又做了什麼會讓他氣到失去理智的事了他到底是……該死的!他怎麼會做出那種事來?該死的!

  今後他該拿她怎麼辦,他不可能娶她的,即使他願意,正邪也不兩立,除非……除非她願意改邪歸正的脫離黑龍組,但怎有可能?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上杉豐自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懊悔的想道,直到身旁的她突然動了起來,甚至移身下床,整個體重由床上消失,他才驟然翻過身拉住已下至床邊的她。「你要去哪?」他驚恐的盯著她的眼,沉聲問道,雖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驚恐什麼。

  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赤裸裸的龍居靜帶著一臉驚濤駭浪的表情,迅速抓起原先被他扔至床邊,已殘破的衣裙遮掩自己,雖說那塊破布根本遮不到什麼東西,但是寥勝於無,她依然緊緊將它抓在胸前,然後挺起肩膀瞪他。

  上杉豐自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赤裸,也沒有注意到她拿來遮在胸前的破布,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臉上,被她幹潔的雙眼給吸引了去。他以為在經過剛剛的事之後她會哭,可是沒有,她的眼眶竟然是幹的,而且還端著一張與平常無異的表情瞪視著他——不該是這樣的!

  「你難道都沒有話要對我說?」她的冷漠表態讓他不由自主的衝口道。

  龍居靜看了他一會兒後一本正經的點頭,然後說:「有,請你放開我。」

  瞪著她,他有好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就這樣一句?在經過剛剛的事之後?」他盯著她喃聲問,「我剛剛……我剛剛強……強……」

  「強暴了我?」她替他說。

  上杉豐自渾然一僵,愧疚的避開她的目光咬牙點頭。

  「你會在意嗎?」龍居靜看著他冷然一笑道,突然間卻搖頭說:「算了,反正我根本就不在意,畢竟上一次當學一次乖,沒有你這一次的教訓,我看我遲早也會碰到這樣一件事的,所以它的早到晚到對我來說根本就沒差,你也用不著太在意。」

  「這就是你對剛剛那件事的反應?」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她半晌,然後迸聲道。

  「我已經說不在意了,你為什麼還要生氣?」

  「去他的不在意!」上杉豐自霍然朝她咆哮道。

  龍居靜冷漠的臉色微變,他又開始抓痛她了。

  「你的意思就是說,不管剛剛是誰對你做出那件事你都不在意,是不是?」他怒視她,咬緊牙關問。

  「是又怎樣?」來不及阻止自己之前,她衝口說。

  「該死的你!」怒吼一聲,他再也受不了的一把將她摔上床,翻身壓在她身上,將她深深的壓進床墊間,怒不可遏的與她對峙著。「惹我發火、惹我失控很有趣是不是?」他咬牙朝她迸聲問,「或者你根本就是很享受被人強暴的滋味,需不需我再度效勞,也免去你到外頭找人的麻煩?」

  龍居靜冷若冰霜的瞪著他。

  「怎麼不說話呀?不要告訴我你除了喜歡被人強暴之外,還喜歡由不同人來強暴,這樣的清晨你叫我去哪裡找人來滿足你變態的需求?我看你就……」他倏地打住未說完的話,因為一直維持著冷若冰霜表情的龍居靜竟然哭了,她一顆顆有如珍珠般不停滾落的淚珠把他給嚇呆了。

  張著瞠圓的雙眼看著她,上杉豐自倏然翻身離開她,手足無措得完全失去了主張。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落淚,第一次她因為父親的死亡而傷心欲絕的在夢中淚流如注,然而第二次卻是現在,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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