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金枝丫鬟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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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氏眉頭輕蹙,對於這位驕縱任性的親家小姐原已不喜,現在是更加的嫌棄,這樣的性子還敢妄想嫁入他們上官家,成為她最優秀的兒子的媳婦兒?真是癡心妄想! 不過這想法她只能放心裡,看在媳婦的面子上,她還是得寬慰媳婦幾句,再做做樣子的挽留一下親家小姐,將該有的態度做出來。至於那位遭受池漁之殃而破了相、受了傷的冒牌表小姐她完全不在意,畢竟那丫頭真實的身分只不過是個奴婢,除死無大事。 可是洛氏完全沒想過,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並不是她引以為傲的優秀兒子上官擎宇的想法。 上官擎宇在第一時間得知杜綺玉受傷,還傷到姑娘家最在乎的那張臉蛋時,只能用震怒兩個字來形容。 他二話不說,鐵青著臉撇下聚會的同伴轉身就走,把在場的少爺公子們給驚得瞠目結舌,隨後燃起熊熊八卦之火,七嘴八舌的猜測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向來冷靜自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上官二公子勃然變色,甚至連基本禮儀都忘了。 上官擎宇自是不知自己的異常反應已成了朋友們之間討論的話題,他一走出酒樓便躍上馬車,讓前來報訊的小廝隨他上車,仔細稟報一切,同時命負責駕車的敦兮以最快速度趕回家。 前來報訊的小廝所知有限,只知是紫衣要他前來傳達消息的,消息只有幾句話,內容便是——表小姐在府中受了傷,傷在額頭處,大少奶奶請來的大夫說恐會留疤。 即便如此,上官擎宇依舊從這幾句話中得到了幾個訊息。 其一,綺玉受傷肯定與溫家姊妹有關,大嫂動手的機會微乎其微,所以八成是那位溫四小姐下的手。 其二,綺玉額頭上的傷已請大夫看過,傷口肯定不小,否則不會有留疤的疑慮。 其三,大夫既是大嫂所請,便表示事發當時大嫂人在現場,但她卻眼睜睜讓受他保護的綺玉受傷,這是在表達什麼?對他這個小叔不肯看在她這位大嫂的面子上接受溫家四小姐的不滿之意嗎? 上官擎宇神情冷峻,不發一語的坐在馬車上,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凍得一旁的小廝渾身發僵,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好不容易馬車終於在「籲」聲中停了下來,上官擎宇立即縱身躍下馬車,車廂內的小廝這才松了口大氣,然後發現自己汗流浹背。 平日冷然淡漠的二少爺已經夠嚇人了,沒想到生起氣來嚇人的程度遺能增加十倍不止,真是太可怕了,害他突然有點替把二少爺惹怒的人擔心,真是可憐的傢伙啊。 入府的上官擎宇大步往東廂房筆直而去,冷峻的面容令沿途撞見的下人們一個個垂眉斂目、噤若寒蟬,驚懼不已。 上官擎宇大步走進東廂房杜綺玉所在的居所,小院裡除了他派來的人之外,還有幾個別房派來的閒雜人等,他停下步伐,甚至沒轉頭看向那些人,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個「滾」字,便將那些前來打探消息的下人們嚇得一個個屁滾尿流,飛奔而去。 他再度舉步往前走,途經他派來服侍杜綺玉的兩名丫鬟中的綠衣面前時,冷冷地下了一道命令,「不是我們的人全趕走。」之後才舉步踏進屋內。 仗著大少奶奶的命令與權勢而留在屋裡的香橘無法假裝沒聽見二少爺的命令,不等房裡的紫衣或門外的綠衣驅趕,立即縮著脖子退了出去,飛奔去向大少奶奶報訊。 「奴婢沒保護好姑娘,請二少爺責罰。」香橘離開後,紫衣與綠衣兩人同時跪下,開口請罪。 「與她們倆無關,別怪她們。」躺在床上的杜綺玉趕緊坐起身來,開口說道。 「你躺著別起來。」上官擎宇眉頭緊蹙的說,目光停留在她額頭上裹著傷口的布條,怎麼看都覺得刺眼,覺得心裡有把火在燒。 「沒事,只是小傷。」杜綺玉說。 「大夫都說會留疤了,還只是小傷?」上官擎宇遏制不住的怒吼道,把杜綺玉和紫衣、綠衣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兩個仍跪在地上的丫鬟瞬間額頭貼地的趴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杜綺玉則是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後,輕聲開口道:「你幹麼這麼生氣?受傷會留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上官擎宇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瞪得杜綺玉莫名的心虛。 他該不會已經猜到她是故意激怒溫婉亭,讓她失控出手傷了她,進而把事情鬧大,使那位驕縱難纏的千金大小姐沒臉繼續待下去,不得不離開上官家吧?這計策雖然冒險了點,但只要成功就能一了百了,她無法抗拒這樣的誘惑。 「這是最快且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她看著他坦誠道。「事實上只是額頭受了點外傷,這個結果對我來說已經出乎意料之外的輕微了。」 「解決辦法?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你計劃的?」上官擎宇目不轉睛的瞪著她,一字一頓的緩聲問道。 「呃……」杜綺玉一陣呆滯,頓時明白他根本什麼都沒猜到,她完全是在不打自招啊。 「你們倆當時誰在場,把經過仔細的說一遍。」上官擎宇轉頭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冷聲命令道。 「當時奴婢在場。」紫衣立即出聲應道,接著便一五一十的將事發經過詳盡的說了一遍。 她從溫四小姐突然不請自來的闖進院裡開始說起,說到兩位姑娘間的對話,然後溫四小姐突然暴起用茶杯砸傷姑娘,大少奶奶隨後出現,一巴掌遏止失控的溫四小姐之後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巨細靡遺,無一遺漏。 在紫衣述說其間,上官擎宇始終盯著杜綺玉看,那明顯生氣、責難、準備狠狠訓斥她一頓的神情讓杜綺玉有種毛骨悚然、想立刻下床拔腿逃跑的衝動。但她也知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廟,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道理,所以她在紫衣說完閉上嘴巴後,認命的主動開口。 「表哥,」她有些示弱的喚道:「你現在已經知道她們倆完全是無辜的,可以讓她們起來了嗎?你若要訓我,可不可以先讓她們到外頭待著,讓我保留一點自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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