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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幻境中重生

  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

  這是杜綺玉從昏迷醒來之後的第三天,每天都和尋常一樣,一日十二個時辰,人們每日早中晚三餐,東西吃多了肚子會飽會脹,不吃會餓,撞到了會痛,受傷了會流血,風吹水流,日夜交替,和她所熟知的一切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同。

  她在仔細並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三天之後,終於確認了一件事,那便是眼前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什麼幻境,而是她所熟知的那個真實世界,包括她周遭的所有人事物都是真實的,沒有一絲虛幻或虛假。

  她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此時此刻的她似乎是回到了十五歲那年,又重活了一次,而她上一世所經歷過的人生也並非是她以為的只是一場惡夢,而是真的經歷過,因為二少爺真的帶朋友來田莊,就在昨天傍晚入夜之前進莊的,就和上一世她的記憶一樣。

  進入田莊的共有六輛馬車,其中主子有七位,四位少爺和三位小姐,以及一群奴僕。

  小姐中有兩位是杜家小姐,分別是四小姐和五小姐,另一位則是與杜家交好的顏家小姐,閨名如玉。而她之所以能一眼便識出那位顏如玉小姐,靠的完全就是她前世的記憶。

  她還記得這位顏小姐從田莊回去不久之後就會與此次同行而來的楊家公子楊獻訂親,讓同樣屬意楊公子的杜家四小姐怒不可抑,在得知此事之後當場大怒,將閨房裡的東西砸得稀巴爛,之後更是與顏家小姐老死不相往來。

  這事是在她成了李敬的妾室之後,從偶爾去探望她以維繫李杜兩家關係的杜家下人那裡聽來的。至於真假,她這個後宅裡的姨娘也不能確認,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顏家小姐後來的確是嫁到楊家這件事。

  除此之外,同行而來的四位公子除了杜家二少爺杜從卿之外,李敬也和她前世記憶中長得一模一樣,一樣英俊瀟瀟,一樣風度翩翩,一樣溫柔倜儻,一樣是四人之中長相最好的,只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杜家二少爺長得中規中矩,方臉劍眉;楊家公子長得文質彬彬,溫文爾雅;還有一位是複姓上官的公子。

  這位上官公子的長相在她前世記憶中完全是模糊的,很奇怪,但是她卻知道這位上官公子是四位之中身分最顯赫的。

  上官公子名擎宇,是上官家的二少爺,其祖父仍是當朝太師,雖說年歲已大,過不了幾年就會致仕,但其門生故舊遍佈朝野,即便人走茶也涼不了,根本無人敢小覷,更別提其父親還位列九卿之一,差一步就能拜相封侯。也因此,上官家在京城的地位堪比王公貴族,是名副其實的一品貴胄之家。

  當然,這些全都是她在成為李敬的姨娘之後,在還受寵期間從李敬那裡聽來的,要不然以她一個鄉下田莊總管的女兒哪能知道這些?

  說起來,她雖對這位上官公子的長相沒啥記憶,對他的印象也只隱約記得他是個冷漠不好相處的人,但是對他與上官家的事卻知道不少,而這全都拜李敬所賜。

  李敬完全就是個偽君子,表面上與人家交好,背地裡卻全是嘲諷與攻詰,一副就是見不得他人好的嫉妒嘴臉,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當時仍不知李敬真目面的她蠢得只會附和他的說詞,李敬說什麼就信什麼,直接就把這位上官公子歸類到表面上故作清高,實際上卻是道貌岸然,私底下只會仗勢欺人又目中無人的紈褲子弟看待。

  上一世的她真的很愚蠢,蠢到無可複加、無藥可救的地步,但這一世再也不會了。

  老天既然給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便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會離這些她高攀不上的世家貴胄遠遠的,再也不會被虛榮或富貴迷住眼,會尋找適合自己的人生,平凡而幸福的渡過一生。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想辦法搞清楚杜家後來為何會被抄家,又或者想辦法透個警訊給杜家家主,看能不能讓杜家避過或逃過未來的抄家大劫。

  倘若不成的話,她至少也要想辦法讓爹娘離開杜家,甚至和杜家徹底切割才行。

  可是想是這麼想,這事的難度卻與幫杜家渡過抄家滅門大劫一樣困難,因為她比誰都瞭解爹對杜家的忠誠,要不然上一世爹與娘也不會隨杜家的滅亡而死了。

  上一世的她是在二十六足歲後兩個月那年因難產而死,往前十個月便是她得知杜家被抄家與爹娘已死的消息時,而那時杜家被抄家事件已過了三個月。

  換句話也就是說,杜家被抄家之事發生在她滿二十五歲後不久,距今最多只剩下十年的時間。

  十年的時間她能做什麼?以她一個鄉下田莊總管女兒的身分,真有辦法改變或挽救杜家未來被抄家流放的命運嗎?

  杜綺玉感覺希望渺茫。因為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突破困境的辦法。

  為此,她頹然的趴在涼亭內的石桌上歎息。

  “綺玉?你在那裡做什麼?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

  爹的聲音突然從涼亭外響起,令她抬起頭來,循聲轉頭看去,只見爹已大步的朝涼亭內走來,眨眼間便來到她身旁。

  “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杜榮一臉關心的再次追問,不等她回答接著又訓斥她道:“你的身子還沒康復就該好好待在房裡休息,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雖是訓斥,但言下之意卻帶著濃濃的關心與擔心。

  “爹,女兒沒事。”她對著爹微笑。

  “還說謊?沒事剛怎會趴在桌上,臉色還蒼白蒼白的?”杜榮蹙眉瞪著女兒。

  “爹,女兒真的沒事,剛會趴在石桌上只是在想事情,臉色蒼白則是大病初癒.哪個病人剛病癒臉色是紅潤的,不都要補段時日才補得回來嗎?”杜綺玉柔聲解釋,不想爹誤會與憂慮。

  “你剛在想什麼?”杜榮臉色稍霽,在涼亭石椅上坐了下來。

  “爹的事都忙完了?”見爹在她面前坐下,杜綺玉好奇的不答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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