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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安眠藥。」刁覃遠老實的回答,因為他有很正當的理由。「我向來習慣日夜顛倒,今天這麼早睡我擔心會睡不著覺,所以想去買些安眠藥幫助睡眠。」他很滿意自己的說法。

  「安眠藥我那裡有。」蒙伊雪看了他一眼說。

  刁覃遠一呆。「你有?你怎麼會有安眠藥?」他有絲緊張的追問。

  「我上回到藥局買來吃的。」

  「你為什麼要吃安眠藥?你有跟藥劑師說你懷孕嗎?醫生有說孕婦可以吃安眠藥嗎?你不能睡、失眠的事為什麼都沒跟我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情形的,你應該……」

  「我沒有吃。」

  「嗄?」

  「我買回來之後才想到自己現在的身體好像不適合亂吃藥,所以我沒吃,現在藥還完好無缺的在房裡,你跟我來,我拿給你。」

  既然家裡就有現成的藥,刁覃遠自然從善如流的放下皮夾和鑰匙,跟著蒙伊雪回房間拿藥吃了。

  刁覃遠直到吃了藥躺上床之後,他才驚覺到他忘了將藥效發作的前段時間計算進去。此刻的他渾身僵硬的猶如一塊大木頭般的仰躺在床上,鼻端可聞到來自她身上的香氣,耳朵能聽見她平穩的呼吸,身體更能明顯的感覺到她依偎著他的每一寸柔軟與誘惑。

  天啊,地啊,他剛剛吞下肚子裡的安眠藥,究竟是哪家見鬼的藥場製造的?若讓他知道的話,他窮極一生也要告到它倒!

  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怎麼他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這麼長?

  雖然他比喻的是太誇張了一點,但是他真的覺得時間好像已經過了好久,好像再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只是現在到底幾點了?

  勉強讓自己的脖子轉動一下,在四周尋找類似鬧鐘之類的東西,果然被他找到了,但——十二點十分?!

  他上床到現在只過了一個鐘頭而已?有沒有搞錯啊?!

  不相信那上頭顯示的時間,他小心翼翼的移動手臂,試著將那只帶著表卻被她緊緊依偎著,無法移動的手臂拯救出來。

  他真的不相信現在才十二點十分而已,他明明就覺得自己已經躺了好幾個小時,怎麼可能還是半夜?

  很小心、很小心的不讓自己碰觸到任何不該碰觸的地方,他終於將她的一隻手從他身上移開,但天知道更浩大的工程還在後頭等著他,因為他帶表的手幾乎可以說是被她壓在身下的,而才移開她一隻手而已,他就已經汗流浹背了,接下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完成如此艱钜的任務。

  深呼吸一口氣,卻差點沒被空氣嗆到,因為他發現大口呼吸的動作會牽動他的身體,而他的身體一牽動,不免就會碰觸到緊緊依偎著他的她。

  天啊,他到底在幹麼?把自己逼死嗎?

  冷靜點,沒那麼難的,過去不是有很多女人對你投懷送,不只直接坐到你腿上,大膽的直接拿你的手去碰她們的胸部,甚至於下體,那時你不都能冷靜的抽手嗎?沒道理現在只是讓她輕輕的依靠著,你就動彈不得的抽不了身。

  沒那麼難的,冷靜點刁覃遠,你一定辦得到的。

  更何況如果看了手錶之後確定那只鬧鐘上的時間屬實,難道你打算就這樣讓她依靠著睡一整晚,而不設法與她拉開些距離以策安全?所以結論是你遲早要移動,何不現在牙一咬速戰速決?

  很有道理對不對?有道理就做吧。

  屏住氣息,他小心的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後輕輕地將她由自己的身側推開一些,好挪動自己的身體,分開兩人親密的接觸。

  在他終於分開兩人交纏的身軀,忍不住微笑起來的時候,他卻忘了有句俗話是這麼說的,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他剛剛微笑的忖度一切都很順利時,她忽然一個翻身再度靠到了他的身上,而且這回不僅僅只是靠,她還手腳並用的將他圈住。

  「老天!」他完全遏制不住的低喘出聲。

  「嗯——」而她竟還在此時逸出了一聲輕呼。

  來不及了,再也沒有人,包括他自己可以阻止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了。

  這一晚,他果然還是讓最害怕擔心會發生的事發生了。

  他再度佔有了她。

  ***

  幾乎已經成了一種公式,每當四人之中有人遇見不如意的事,或心情不爽時總會聚在一起,只不過近來幾次聚會的發起人,全都是刁覃遠。

  聽完他嘮叨的憂鬱,盛志綦、翟霖、梅兆曳三人一反常態的沉默不語,誰也沒開口發表意見。

  「為什麼你們都不說話?」安靜的氣氛讓刁覃遠不習慣的開口問。

  「你要我們說什麼?」盛志綦懶懶的道。

  「說……」他語塞了一下,接著緊抿了下嘴唇才說:「至少告訴我你們的看法或建議,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

  「離婚算了。」盛志綦看了他一眼,丟出炸彈般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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