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撿來的牛郎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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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解釋,我比你瞭解她。」封承啟失笑的搖頭,「她定是沒半點緊張感,加上無事可做太無聊了,才會睡著。」他堪稱是秦羅敷肚子裡的蛔蟲。 「怎麼了?」見新娘子遲遲沒下轎進驛站休息,秦家小叔也跑來關切。 「二老爺,小姐她好像睡著了。」若梅福了個身,無奈的低聲答道。 「什麼?」秦文孝既錯愕又好笑,尷尬的對站在一旁的封承啟感到很冒犯、很窘然。「這丫頭實在是……」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對不起,封二爺,我現在就把她叫醒。」 「我來吧。」封承啟說道,搶先上前一步,彎腰傾身探進花轎之中,然後伸手握住新娘子放在膝上的雙手。 一旁見狀的若梅、秦文孝以及喜娘全都在瞬間瞠大了雙眼,在心裡大叫喊著這於禮不合啊,但卻沒人真敢出聲喝止,因為眼前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封二爺,全京城最受上天以及皇上替顧之人,惹怒他幾乎等於惹怒皇上,可是得罪不得的大人物啊。 別的不說,就說過去半年來,京城之屮有好幾位權臣以及世族之家遭受拘捕、囚禁、流放,甚至是斬立決,聽說都與這位封二爺有關。總之,惹熊惹虎千萬別去惹這位封二爺,這是現今京城貴胄之家裡,長輩最常用來教育晚輩們的話了。 「羅敷。」封承啟出聲輕喚,聲音溫柔似水,「羅敷,醒醒。」 半夢半醒間,秦羅敷感覺自己好似聽見了封承啟的聲音,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充滿想念。那日別後都過了半年,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她心想著,旋即又再度聽見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羅敷,丫頭,該起床了。」 什麼起床?她天沒亮就被挖起來了,七早八早就起床了好嗎——不對!秦羅敷身子猛地一震,倏然驚醒過來,蓋在她頭頂上的喜帕因這突如其來的震動而滑落,露出妝點後變得豔麗的容顏,只是這抹豔麗在配上她仍帶著些許睡意與茫然還有愕然瞠大的雙眼時,怎麼看都萌萌呆呆的,像只小動物般的可愛。 「醒了?」封承啟對她咧嘴微笑,滿眼笑意。 「封承啟?」秦羅敷呆呆的看著他,以為自己還在作夢,便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感覺觸感溫溫軟軟的,很真實,不像作夢。「封承啟?」她又喚了他一次,心想著眼前的他不可能會是真的,卻聽見眼前的他開口出聲回應她。 「還沒睡醒嗎,丫頭?咱們到驛站了,要換馬車坐。你若還想睡,待會兒吃點東西,上馬車後再睡。」他伸手握住她仍停放在他臉頰上的手,將它拿下來握在手心中,柔聲對她說道。 「驛站?」她抬眼看向他身後的方向,卻猛然看見小叔站在轎子外對她大眼瞪小眼的,還有雙眼圓瞠的喜娘,和一臉羞窘無奈的若梅。 三個人在接觸到她目光的瞬間,立即全都避開了去,轉頭的轉頭,低頭的低頭,搖頭的搖頭。 她呆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她不是在作夢,眼前這一切全是真的,也就是說,她不僅在出嫁當天坐在花轎裡睡著了,還睡到被人抓包,卻以為在作夢,當眾對個男人動手動腳的——雖然這男人就要成為她相公了,但畢竟還沒有,而且,不是說他沒來迎親嗎,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總之,她這回真是丟臉丟到家,糗大了啦,嗚—— *** 夜晚,萬籟倶寂。 秦羅敷仰躺在客棧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悲劇的發現自己失眠了。但這事卻怪不了別人,只能怪自己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要不失眠都難。 想起白天在花轎上睡著,後來因為丟臉躲進馬車裡不見人,躲著躲著竟又睡了一覺的事,她就一陣抑鬱,一陣「窘窘」有神,忍不住掀被坐起,抱起棉被就是一陣猛K狂打,以泄滿腹的抑鬱之氣。 「笨蛋,笨蛋,大笨蛋,我是大笨蛋,啊啊啊——」她將整張臉埋進棉被中,自我厭惡的悶聲大叫。 一聲輕笑驀然從窗戶外頭響起,驚得房內的秦羅敷倏然噤聲,驚疑不定的側耳傾聽。 「是誰?」她瞪著窗戶的方向,忍不住輕聲的問。這裡可是二樓啊,窗戶外怎麼可能會有人發出輕笑聲呢?她一定是聽錯了吧? 「丫頭,開窗。」 可惡,她沒聽錯,真有人,而且還是現階段她最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可是該死的,這裡是二樓啊,他不要命了嗎? 秦羅敷趕緊跳下床,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便沖到窗邊,將窗上的栓子取下,拉開窗戶,只見封承啟竟然真的站在二樓窗戶外頭,雙腳就落在那傾斜而窄小的屋簷邊上,整個險象環生。 她被他嚇得面無血色,趕緊將手伸出窗外拉住他,就怕他下一刻會摔下樓去。 「你瘋了,不要命了嗎?還不快點進來!」她小聲的朝他低吼叫道。 封承啟輕挑了下眉頭,秦羅敷因太擔心害怕而沒注意到他這個小動作。 既然佳人熱情邀約,封承啟當然是求之不得,立刻輕輕的撥開她的手,雙手往窗框一扣,便以一個利落的姿態,身輕如燕的躍進她房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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