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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她的雙眼因心疼、不舍而變得黯淡、憂傷。

  然相對於她,梵騰原本黯然憔悴的臉龐卻閃著希望之光。

  “你……”他開口也只說了一個字,其餘的話全梗在喉間發不出來。

  她怎麼會來?為何而來?是否已經決定要原諒他過去所做的一切?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還有機會嗎?

  熱切的凝視讓文以安不好意思了起來,她緩緩掙開他的環抱,然後清了清喉嚨。

  “我……不知道你在家……對不起。”她以有些尷尬和僵硬的語氣對他說。

  她充滿距離感的聲音讓梵騰的希望在一瞬間完全被澆熄了。

  她不是因為原諒他才回來這裡的,他突然有此領悟,不然她不會用這麼疏離的語氣跟他說話。

  對不起?這個家也是她的家不是嗎?她有必要因為回自己的家而向他道歉嗎?

  絕望伴隨失望而來,梵騰的雙眼因此而黯淡下來,痛苦的感覺幾乎要奪去他全部的呼吸,他緩緩的轉身,因腳傷而一拐一蹶的走回沙發坐下,然後拿起桌上的酒,再度往嘴裡灌去。

  他瘸腳的走路姿態讓文以安知道自己還是來晚了,她所作的預言夢發生在現實的時間不定,有時候當天就會發生,有時候卻會在事隔好幾個月之後才發生,而這回很明顯是偏向前者。

  文以安將視線轉向屋內其他地方,這才發現屋裡幾乎只能用滿目瘡痍這四個字來形容。

  老天,這裡是剛遭了小偷,還是剛遭颱風過境呀?他怎麼有辦法把一間整齊乾淨到像個樣品屋的房子弄成這樣?

  屋裡的地板上四散著酒瓶、報紙、衣物、鞋子、塑膠袋和垃圾,一片混亂。

  桌上、椅上、櫃子上,甚至於桌燈上也堆了一堆跟地板幾乎無異的雜物。

  文以安雙目圓瞠的低頭瞪著剛剛差點將她絆倒的東西,那竟然是應該放在臥房床鋪上的枕頭?!

  他到底在搞什麼鬼呀?

  怒火在心底熊熊的燃燒著,一瞬間燒光了她所有的尷尬、僵硬與不自然。她怒氣衝衝的走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搶走他手中的酒瓶。

  梵勝似乎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呆愣了一下之後,才緩慢地抬起頭來看她。

  “你這是在幹麼?”文以安冷凝的瞪著他。

  “什麼幹麼?”梵騰面無表情的問道。

  “為什麼大白天的你不去公司上班,卻坐在這裡喝酒?”她生氣的質問。

  “人生並不是只有工作而已,偶爾也需要休息。”他撇唇,伸手欲拿回在她手上的酒,卻被她眼明手快的問了過去。

  “在家喝酒喝到醉醺醺的叫做休息?”她嘲諷的問。

  “我還很清醒。”否則也不會感覺到絕望是這麼的令人心痛。“把你手上的酒還給我。”他看著她手上的酒瓶說。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個酒鬼。”

  “這沒什麼好稀奇的,你也不知道我當初娶你竟會是為了一場愚蠢的復仇行動,不是嗎?算了,事實上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微揚的自我嘲諷,然後不再堅持她手上那瓶酒,而是直接從桌上新開一瓶來喝。

  然而,文以安再度一把搶走他手中的酒瓶。

  梵騰呆愣了一下,這回卻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便又將手伸向下一個目標——下一瓶酒。

  這回文以安的動作比他更快,只見她的纖纖玉手快速的一伸一收,一整袋的啤酒已瞬間落入她手中。她將它們丟到身後,讓他再也無法伸手可及。

  沒了酒,梵騰只好抬起頭來面對她。

  “你回來應該是要拿東西吧?我不打擾你做事,你也別打擾我喝我的酒,”他平靜的說,語氣裡完全聽不出一點情緒。

  “你到底是怎麼了?”她終於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氣,生氣的對他吼道。

  “我怎麼了?”他看著她,平靜無波的反問道。

  §第九章

  生氣的瞪著眼前這張完全看不出情緒的臉,文以安氣得血脈債張,差一點就將在作預言夢時的想法付諸實現,狠狠的揍他幾拳,不過還好她還沒有被他氣得失去理智,忘了揍人時自己的拳頭也是會痛的。所以在狠狠的瞪了他半晌之後,她驀然轉身,大步走到窗戶衣,刷的一聲將厚重的窗簾給拉了開來。

  窗外明亮的光線在一瞬間射進屋內,讓久未接觸到陽光的梵騰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也讓他蒼白憔悴的模樣在一瞬間無所遁形。

  “把窗簾拉起來!”他側臉叫道。

  “要拉你自己拉。”文以安頭也不回的說,轉身走到客廳內的另外一扇窗前,刷的一聲又將另一扇窗簾也拉開。

  她決定要來個大掃除。

  梵騰隱忍著怒氣從沙發上爬起來,將她剛剛拉開的窗簾拉上。兩人交身而過,當他將第二扇窗的窗簾也給拉上時,就聽見後方傳來刷的一聲。

  他剛剛拉上的窗簾又被她給拉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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