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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六章

  梵騰拿著綴著滿天星的玫瑰花束走進病房裡,看護的歐巴桑立刻起身接過將降花插進花瓶中,然後便走出病房走到交誼廳去看電視,將空間留給這對奇怪的夫妻。

  用奇怪兩個字來形容這對年輕夫妻其實一點也不過份,因為他們真的很奇怪。

  她做看護這個工作都快十五年了,什麼樣的人沒碰過,可是就是沒碰過像他們這樣相敬如“冰”、沉默不語、僵到極點的夫妻。

  所以每次以安她老公一來,她馬上就會把空間讓出來,以免自己繼續待在這裡會被凍死。

  看護歐巴桑離開後,梵騰便坐進病床邊的椅子,靜靜的看著病床上面無表情的文以安。

  病房內一片靜謐,安靜到就連一根針掉到地板上都聽得見。

  從她車禍至今都已經過了一個月,她真的打算在未來的五十年裡,都用這種態度、這張面無表情的臉面對他嗎?

  看著她,梵騰不由自主的在心裡輕歎了一口氣。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一切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錯待了她,她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呢?

  “今天覺得怎麼樣?傷口還會痛嗎?”他打破沉默,柔聲的開口問道。

  文以安沉默不語,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這便是她這一個月來面對他的反應,他真的被她忽略得很徹底。

  “我今天有打電話問醫生你的狀況,他說你的傷口復原情況還不錯,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後天就能出院了。醫生有跟你說嗎?”他又再開口道,而她仍然毫無反應。

  “你打算一輩子都要用這種方式面對我嗎?”梵騰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無奈的歎息道。

  第一次文以安聞言後有了反應,她緩慢的轉頭看向他。

  “一輩子?”她呢喃的重複這三個字,突然輕笑了起來。

  梵騰眉頭緊蹙,懷疑的看著她。“什麼事這麼好笑?”他問。

  “我已經想通了。”她停下笑聲,表情深奧的看著他說。

  “想通什麼?”他問。

  “我們離婚吧。”

  四周的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凝固了起來,讓他突然有種呼吸不到空氣的缺氧感受。

  她竟然想離婚,想要離開他?她已經不再愛他了嗎?她終於對他徹底絕望了嗎?他應該要覺得高興,因為他終於替媽媽出了一口氣,但是為什麼他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愉快的感受?

  他不能夠讓她離開他。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他倏然沉聲道。

  “為什麼?”她冷淡的問。

  “因為我愛你。”他凝望她的眼神深邃無盡。

  “不。”文以安毫不猶豫的搖頭,“你和我結婚只是為了要折磨我和傷害我而已。”她平靜的看著他說。

  “我承認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仇恨蒙蔽了心,做出那麼多傷害你的事,但是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這樣做了,我會補償你,”他認真的凝望著她,深邃的眼中有抹殷切期盼的激動。

  “我唯一想要的補償就是離婚協議書。”她不為所動的說。

  “我說過我不會離婚的。”他瞬間握緊拳頭,以壓抑的口吻再次說道。

  “為什麼?你和我結婚只是為了要復仇而已,而今你已經沒有武器可以傷害我了,繼續維持這個婚姻對你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不是嗎?”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

  “武器?”他懷疑的重複這個奇怪的字眼。

  “我已經不愛你了。”她直截了當的告訴他。

  心在一瞬間猛然抽痛了一下,這就是他在告訴她他不愛她時,她所擁有的感受嗎?

  梵騰抿緊嘴巴,懊悔難當。本想拿煙出來抽,卻因想起這裡是醫院而作罷。

  病房內一片沉靜,兩人各據一方,距離不遠,心卻距離得很遙遠。

  “我會讓你再一次愛上我。”梵騰突然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以發誓般的語氣,堅定不移的對她說。

  “不可能,”她的語氣比他更堅定。

  “為什麼?”他凝望著她沉聲問道,還有點被她語氣中毫無挽回餘地的斬釘截鐵給激怒了。

  文以安轉頭望向窗外,表情遙遠,沉默不語。

  “是因為你肚子裡孩子的父親嗎?”她的沉默讓他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了起來,等他發現時,自己已經衝口說出這句話了。

  痛楚來得如此突然,彷佛她的心口突然被轟開了一個大洞,讓她完全措手不及。

  文以安緩慢的將目光移轉回他臉上,她瞠大了雙眼,血.色一點一滴的從她臉上被抽離,最後只留下一片難以置信的蒼白。

  她震驚的反應像是秘密被人拆穿,這讓梵騰證實了自己的懷疑,也更加的怒不可遏,完全失去理智。

  “你剛剛說什麼?”她顫巍巍的問,臉上除了震驚外還有茫然。

  “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吧?”他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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