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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雖然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一切,但是他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確定,韋玄的病絕對跟韋柏有關,而它也就是韋緹對韋柏恨之入骨,甚至於在預見夢中刺殺韋柏的理由。

  可是即使如此,他怎能眼睜睜的看她犯罪呢?

  殺人是要償命,是要坐牢的!

  更別提她想殺的還是一個知名人物,是眾多人民眼中的優良立委。

  可惡!他的頭快要炸開了,到底誰才能夠為他解除心中所有的疑惑?而且,他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他該死的預言夢為什麼不連日期也顯示一下,那至少能讓他有所預防吧?

  盛佐馭一臉焦慮與煩躁的猛抽煙,一整晚都沒睡。

  因為太過擔心,太想預防的關係,盛佐馭這三天來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著韋緹,就連她睡覺的時候,他的視線都不敢從她身上移開。

  所以在經過三天三夜精神緊繃的勞心勞力之後,他終於在第四天的傍晚時分,不知不覺的打起盹來,睡得幾乎不省人事。

  幸好他終究還是醒過來了,只不過牆上時鐘的時針卻己向前走了三格,由五點走到了八點的位置。

  天啊,他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睡掉了三個小時?

  盛佐馭簡直難以相信,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韋緹呢?他心急如焚的立刻從房間找到廁所,再從廁所找到客廳、廚房,和房裡的每一個角落。

  她不在家,她竟然不在家?

  什麼時候出去的,去了哪裡,她——

  盛佐馭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

  他最擔心、最害怕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韋緹一定是去找韋柏了!

  他的背脊發涼,驚恐得打起了寒顫。

  瞬間,他轉身抄起車鑰匙,迅速的奪門而出。

  拜託,他在心裡乞求著,求求你老天爺,別讓她真的做出無法彌補的錯事,拜託你。

  以時速八十公里以上的速度在臺北市區裡狂飆,盛佐馭以他所能的最快速度來到韋柏家的大門前,由於事態緊急,他不得已的一拳揍昏企圖阻擋他進入的保安警衛,直接踹門闖進屋裡。

  他巨大的踹門聲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因為屋裡的傭人不知何原因竟全都出去了,只看見韋柏浴血的跌坐在客廳地板上,滿臉驚恐的瞪著站在他前方,拿著沾了血刀子的韋緹。

  盛佐馭沒有猶豫,立刻沖上前擋在他們倆之間,

  他不敢試圖奪取韋緹手上的刀子,因為她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不對勁,臉上有種極度瘋狂的神情,目光炯炯。

  「走開!」她激動而大聲的朝他叫道。

  「韋緹,把刀子放下。」他冷靜地對她說道,即使一顆心早因擔心與一路趕來而狂跳不已。

  「走開!」她再度朝他大吼。「你殺了他,韋玄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要她面對現實。

  「我要殺了他為韋玄報仇,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她握緊手中的刀子,激動的揮舞。

  「殺人是要償命的——」他再次開口想曉以大義,沒想到卻被她憤恨的怒吼聲打斷。

  「我不在乎,你走開,走開!」

  「你不在乎,我在乎。」盛佐馭一動也不動的繼續擋在他們倆遣退所有傭人。

  而想要侄女回來的韋柏照做了,也不疑有他的喝下被她摻了迷幻藥的重逢酒,整個人虛軟得無力反抗。

  她不容許有人破壞她的計劃!

  「走開!」她再次冷酷無情的命令。

  「不。」盛佐馭只輕輕地說了一個字。

  韋緹眼一眯,握著刀子的手就往他胸前捅去。她的動作並不快,但是前進的動作沒有停頓也沒有遲疑。

  刀尖刺破他的衣服,穿過他的肌膚,血開始染——亡他身上的白襯衫,從一點一滴到逐漸渲染成一片,盛佐馭都沒有退縮。他的雙眼自始至終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的臉,沒有移動過。

  瞪著眼前愈染愈大片的紅,一抹茫然的神情慢慢地取代狠戾之色,她的視線緩緩上移,對上了他充滿愛意與溫柔的視線,倏然淚水滾下她臉龐。

  他忍著痛伸手幫她拭淚。

  「為什麼?」她哀慟欲絕的盯著他問道。

  「因為不想讓你犯罪。」他溫柔的說。

  「為什麼?」她哽咽的問。

  「因為不想失去你。」他又說。

  「為什麼?」

  他微笑。「因為我愛你。」

  身一顫、手一松,刀子隨即「鏘」的一聲掉落地板,韋緹猶如突然被抽去所有精力般,全身無力的滑坐到地板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看她終於將壓抑在心裡的痛與恨哭出來,盛佐馭頓時松了一口氣,緊繃了好幾天的身心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胸前被她刺傷的傷口,老實說很痛,但是他的心裡卻很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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