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貴妻入寒門 | 上頁 下頁 |
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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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她還很天真也很愚蠢,根本不懂得察言觀色和見微知著,完全沉浸在嫁給席世勳的喜悅中,開口閉口都是席世勳與席家的好,蠢到現在回想起來她都想給自己一巴掌。 爹娘坐在正堂上首,面帶微笑的接受他們夫婦的跪拜磕頭。 待他們起身後,蘭母看向女婿,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開口問道:「我家華兒應該沒給女婿你添麻煩吧?」 「郁華溫柔恭順,勤快懂事,家母很喜愛她。」裴翊正正經經的答道。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蘭學士微笑著點頭。「我們夫婦倆就這麼一個女兒,因此華兒自小就被溺愛、嬌生慣養,性子養得有些任性驕縱,以後你要多擔待些。」 「是,岳父。」 「你可別以為你嘴唇這麼上下一碰,說個是就了事,我可是會好好的睜大雙眼,看你是怎麼待我女兒的。」蘭母皮笑肉不笑的撇唇道。 「娘。」蘭郁華嬌聲求道。 「怎麼,這就捨不得了?」蘭母白了女兒一眼,她這是在幫她啊,沒想到女兒嫁出去不過三天而已,心就向著女婿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女兒哪有。」蘭郁華忍不住面露嬌羞。 「好了,知道你們母女倆感情好,一定有一堆話想說,我們就不在這裡礙眼。女婿,和我到書房,陪我下盤棋吧。」蘭學士開口道,一頓後又突然想到他連女婿會不會下棋都不知道,於是又問,「你會下棋嗎?」 「會一些但不擅長。」 「會就行了。」蘭學士點頭道,反正他也不是真要和女婿下棋,只是想借這機會和女婿聊聊,更加瞭解女婿和女婿家裡的一些事罷了。「走吧,咱們去書房。」 他起身道。 「是。」裴翊起身跟著岳父走,臨走前不忘看向自個兒的媳婦,雖然兩個人什麼話也沒說,但兩人似乎完全能夠明白對方這一眼的意思。 裴翊的意思是:我和岳父去書房了,會順便趁此機會與岳父提起歧州之行的事。 蘭郁華的意思是:妾身明白了,妾身也會與母親說,並會得到母親的允許,請夫君放心。 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本是妾身該做的。 謝謝。裴翊輕點了下頭,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隨岳父步走出堂廳,朝書房而去。 蘭郁華則是不由自主的一路目送,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聽見母親揶揄的聲音,才猛然回過神來。 「好了,別再看了,你爹不會把他怎麼樣的。」蘭母說。 「娘,女兒又沒說什麼。」蘭郁華赧然的低聲道。 「你的確不需要說什麼,因為你臉上的神情已替你說了一切。」蘭母理解的點頭道。 「娘。」蘭郁華不依的叫道,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看著女兒臉上嬌羞的迷人緋色,蘭母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有何種心情,是放心安心,還是擔心憂慮,抑或是吃味,感覺自己已不是女兒心目中最重要、最為依賴的那一人,只能說五味雜陳。 「走,咱們到娘房裡好好說話。」她牽起女兒的手起身道,母女倆隨後也離開廳堂,朝後院內宅的亭蘭院方向走去。 來到母親的廂房,丫鬟們將早已備好的茶果端上桌後,隨即安靜地退出廂房,關上房門,留她們母女倆單獨說些悄悄話。 「好了,這裡沒其它人了,你老實跟娘說,這幾天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女婿對你好不好?你婆婆呢?是個怎樣的人,難不難相處,有沒有故意刁難你,讓你守規矩,或是指使你做一堆家務事?」蘭母將女兒拉到床邊坐下,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沒有。」蘭郁華搖頭道,「婆婆對女兒很好,夫君也一樣。」 「你可別騙娘了。」 「女兒說的都是實話,事實上,因為婆婆對女兒實在是太好了,反倒讓女兒有些忐忑不安。」蘭郁華露出些許迷惑的表情對母親說。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仔細說給娘聽。」蘭母的表情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 於是蘭郁華便將婆婆異常的好相處,以及和藹可親沒半點婆婆架子的事告訴母親,其間還特別提到憨直的彩衣總是忘了自個兒的身分,忘情的插嘴詢問,但婆婆卻連一次都沒有生氣,總是帶著微笑回答彩衣各式各樣層出不窮的問題,其中有些問題實在是太可笑了,婆婆還會忍不住的笑出來,害得站在一旁的她和彩袖都替彩衣感到丟臉尷尬了。 蘭郁華自個兒不知道,當她在與母親說起這些事時,臉上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與笑意,而蘭母卻看得非常清楚,剛才猛然提起的一顆心也隨之慢慢地放了下來。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雖然在蘭母心裡已經相信女兒說的都是真話,她依然在女兒說完之後問了這麼一句。 「嗯,女兒所說的句句屬實。」蘭郁華認真的點頭,對母親說:「娘,您若不信待會兒可以叫彩衣來問話,您應該知道那丫頭根本不會說謊。」 「嗯,我會找那丫頭過來確認。」蘭母點頭道。 蘭郁華聞言暗自慶倖聽了彩袖的建議。娘果然沒辦法聽她的一面之辭就相信一切啊,帶憨直不會說謊的彩衣回來果真是帶對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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