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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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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米嬤嬤神色複雜的看著她,一下子竟不知該說什麼。 「好了,我真的該走了。」紀芙柔抬頭看了下日頭。「嬤嬤,等我那邊的情況安定下來之後,我會與你連絡的,到時你可隨送賬冊來給我的掌櫃大叔一起來看我,甚至還能留在裴家住上幾天陪陪我,你說好不好?」 事到如此,米嬤嬤除了點頭也無法再說什麼了。 雙方又互道了幾聲珍重後,終於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馬車平穩地走在官道上,馬車兩旁與馬車後方各有一名護院隨車護衛著,加上負責駕車的壯碩車夫,紀芙柔此行返回裴家的安全便是由此四人負責。 至於裴晟睿早已在喪事結束的第一時間便道有急事需要處理,先行一步離開了。 紀芙柔不知道他所謂的急事是真是假,反正她也不在意,甚至因為沒他同行她反而更輕鬆自在。 可是正所謂有得必有失—— 「二少奶奶,二爺是不是生氣了才會不等咱們就先走?」 「二少奶奶,二爺所說的突然有急事會是什麼事,是真的有事還是藉口?」 「二少奶奶,米嬤嬤所擔心的事會不會發生?」 「二少奶奶,奴婢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米嬤嬤說的話有道理,都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了……」 沒錯,這就是她此刻的處境,得面對一個因惶恐擔憂而忐忑不安、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丫鬟。 「二少奶奶,您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也在擔心回府後的事?」 「擔心有用嗎?擔心你所擔心的事,它就不會發生了嗎?」始終沉默不語的紀芙柔終於開口,同時也把春花給震懵了。 「二少奶奶?」主子的意思難道是在告訴她,自己所擔心的事真的會發生嗎? 「又或者擔心它便能夠解決它?」柔神色淡淡地繼續道:「並不能不是嗎?既然如此,咱們擔心它又有何用,不如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直。」 春花霍然松了一口氣,但又覺得主子這話說的不太對。「可是二少奶奶,咱們可以在事情未發生之前想辦法避免啊,不是嗎?」 「如何避免?」紀芙柔反問她。 「可以照米嬤嬤所說的——」 不等她說完,紀芙柔即打斷她道:「交出那兩間鋪子嗎?」 春花猶豫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好像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這才點了點頭。 「不可能。」紀芙柔果斷的吐出這三個字。 春花頓時啞口無言。 她只是個奴婢,或許因主子的寬容與和善能說上幾句勸導的話,可是一旦主子有了決定,還是堅定不移的那種決定後,她還能說什麼?只能跟著主子一路走到黑,聽天由命了。 「你不需要擔心,這事不會牽扯到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將氣撒在無辜的丫鬟身上。」看出她的擔憂,紀芙柔柔聲安撫她。 「二少奶奶說什麼呢?奴婢是您的人,為二少奶奶受氣或是挨打是理所當然的事,倘若奴婢受氣或挨打能讓二爺和二少奶奶和好如初的話,那麼奴婢完全心甘情願。」春花忠心地道。 「傻丫頭,咱們倆又沒有任何一個人做錯事,為何要受氣、挨打?你放心,只要你一心向著我,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紀芙柔有些感動的承諾她。 「奴婢受委屈沒關係,奴婢就怕二少奶奶受委屈,今後在裴家不受二爺和其他主子們的待見。」春花搖頭道。 「說得好像我之前在裴家曾受大家待見一樣。」紀芙柔忍不住失笑。 春花聞言後呆了一呆,因為二少奶奶在裴家的處境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婆母姑嫂的無視,二爺的冷落,奴婢下人們的怠慢,那每一張臉、每一件事在她這個奴婢眼裡看來都覺得不平,覺得撓心難受,更何況身為當事人的主子了。 「二少奶奶……」 「放心吧,我若不願意,沒有人能夠委屈得了我。」紀芙柔伸手拍了拍坐在她身邊的丫鬟,語音輕柔卻自信而堅定。 可真能如她所願嗎? 答案就是在她風塵僕僕的回到裴家時,才踏進家門口就直接被管事媳婦攔住去路,連口氣都不讓她喘一下地將她帶到她婆婆面前。 「跪下!」 一進上房,迎向她的就是婆母的這一聲怒斥,既沒頭也沒尾,更沒清場,就這樣當著奴婢下人的面前要她下跪。 紀芙柔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致使婆母如此生氣,但是婆母這般當著下人的面,絲毫不給她留點臉面就要她跪下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更別提她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敢問母親,兒媳犯了什麼錯?」她擰眉問道。「兒媳回娘家奔喪數日,這才剛剛踏入家門,連發生了什麼事令母親動怒要發落兒媳都不清楚,母親是否該先讓兒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給兒媳一個辯解的機會,確定兒媳的確犯了不可原諒的過錯再來處置兒媳?」 汪氏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老二媳婦,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質疑她,忤逆她的命令,之前那個軟弱、無用、膽小,動不動就哭的老二媳婦到哪兒去了?難道是因為她娘死了,衝擊太過而導致性情大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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