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萱 > 分居老爸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她說,即使她答應和他交往,也沒辦法愛上他。

  她說,她可能沒辦法響應他的感情。她說,也許時間久了,她會愛上他也說不一定。她說的是不一定,而不是一定。她沒有欺騙他的感情,是他把一切想得太簡單,想得太美好了。

  和他結婚,替他生孩子,無怨無侮的替他照顧臥病在床的爺爺,他一直都以為這是她愛他的表現,以為她愛他,結果!其實我一直都很愛你,你知道嗎?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雖然我已經結婚了,但是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

  其實你剛才說對了一件事,我會嫁給現在的老公,完全是因為他家有錢的關係。可是你知道嗎?經過這些年我深深的領悟到一件事,錢不是萬能的,至少它買不到愛情。

  強顏歡笑叫快樂嗎?

  是呀,看起來,只是看起來而已。

  他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天,她在面對她的前男友時所說的話。算算時間,這都已經是事隔六年多,快七年的事了,但它依然無時無刻不折磨著他。他沒辦法忘記她當時所說的每一句話,更無法忘記當時她臉上的表情。她對前男友說愛時,是那麼的深情款款,說無法忘記是那麼的刻骨銘心,說為了錢而嫁時是那麼的無奈,說強顏歡笑和看起來而已時,是那麼的悲哀。

  當時,他的心痛得像要爆炸一樣,無法再多待一秒,只能離開,只能避開,只能當作從沒發現過這件事般的自我欺騙。

  但是怎能?

  沒辦法再對她笑,沒辦法再心平氣和的面對她,沒辦法再擁抱她入睡,甚至沒辦法再與她同床共枕,只因為每當面對她時,他的心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虛情假意」這四個字。

  他該質問她,對她咆哮出他的憤怒與受傷的,可是他憑什麼?是他自己硬要去愛上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自作自受。

  即使如此,當她問他「你想離婚嗎」時,他的心還是凍結了。

  她終於想離開他,和前男友遠走高飛了嗎?可是他們的兒子怎麼辦?以她的母愛是絕對不可能把孩子留給他的,而他也沒辦法狠下心來和她爭奪孩子。於是在確定她對離婚這件事並沒有他想像中的急迫與執著後,他提出了暫時分居的要求,走一步是一步的看著辦。只是他怎麼想都沒想到,這一步,他們一走竟然就走了六年。

  不可思議吧?

  更不可思議的是,過去六年來,他雖然和她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干涉,他的感情生活卻是一片空白,整個人心如止水。

  有朋友說他一定是打擊太大了,才會喪失雄風。

  也有朋友揶揄過他,叫他乾脆去剃度當和尚算了,因為他現在過得生活也差不多像個出家人。

  更有朋友直接為他開淫亂Party ,看他被成群美女環伺下,還能坐懷不亂多久?

  答案是要多久有多久。他當然沒有不舉,只是缺乏性致與衝動,最重要的是少了那抹心動的感覺。他的心被她凍結了之後,似乎就不會心動了,只有在面對她時除外。看著眼前因昏厥而雙眼緊閉,失去意識的她,唐律再也遏制不住心裡的想望,低下頭來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眷戀的一吻。

  「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他閉上眼睛低語。

  心動,只為她啊。

  §第七章

  黎安真逐漸醒來,還來不及清醒到足夠睜開眼睛,想起發生了什麼事之前,便先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接著是輕印在她唇上的一個碰觸。或者,她該說是一個吻?

  「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歎息的低語傳進她耳中,她一下子便認出了他的聲音,只是不太瞭解他語氣中的認命、無奈,卻又心甘情願帶點甜蜜的感受是怎麼一回事?

  是她搞錯了嗎?

  不,應該不是。因為唐律的吻再度降臨在她唇上,帶著溫柔、憐惜與珍愛的感覺,輕輕地,小心翼翼的吻著她。這是不是一場夢?要不然的話,他怎會吻她呢,他不是打從、心裡僧恨她嗎?可是他吻中的柔情與眷戀是那樣的清楚與明顯,她不可能會錯認的,這種熟悉的鹹覺,午夜夢回都會讓她忍不住悲從中來的思念,他的溫柔、他的疼惜、他的寵愛,她以為這輩子再也感受不到的情意,他的情意。

  還有,他輕輕遊走在她臉上的碰觸又是怎麼一回事?那樣的輕柔、憐惜,就像在觸碰什麼稀世珍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把你遺忘,才能不再愛你?」

  他帶著哀傷的低語讓黎安真再也遏制不住,裝不下去的睜開眼睛,頓時與他四目交接。

  唐律怎麼都沒想到她會一動也不動的就這樣突然睜開眼睛,嚇了他一大跳,渾身一僵之後,立刻與她拉開過近的距離,同時將停在她臉上輕撫的手給縮了回來,怎知卻在途中被她一把抓住。

  黎安真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愈想愈覺得不對勁。

  如果他這麼討厭她,絕對不會親吻她、碰觸她,而且就在剛才她睜眼的瞬間,她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眼中的不舍與擔憂,臉上的溫柔與掙扎,以及那來不及隱藏的情意。還有他剛才說的話也很令她不解,把她遺忘?不再愛她?這種說法就像是他始終忘不了她,仍然愛著她一樣。是這樣嗎?會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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