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富豪(19)_金萱

十九

　　現場一片沉靜，大家都被他臉上的神情給震懾住了。

　　「啪啪……」

　　一串鼓掌聲驀然從店後方響起，於寒用力的鼓掌，打破這凝滯的一刻。

　　「說得好，我想現在應該沒有人再敢對茜姊——你老婆心存覬覦了吧？大家說是吧？同意就鼓鼓掌嘍。」她一邊拍手一邊微笑的說。

　　不知道是誰先跟著拍手的，店裡的客人一個個都跟著鼓掌起來，啪啪的聲音瞬間響徹雲霄，其中還夾雜了不少叫好的聲響。

　　曲茜愕然的看著一切，沒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突然之間像想到什麼似的，她臉色一變，驚惶的丟下手中廚具就往店後方筆直沖了過去。

　　「茜姊？」於寒愕然的看著她。

　　「小剛！」曲茜只來得及丟下這兩個字，人已沖進通往後方休息室的小門。

　　小剛？

　　糟了！於寒臉色瞬間也跟著大變，她竟然忘了小剛正睡在店後的小房間裡，店內突然喧嘩的吵鬧聲極有可能驚嚇到他。

　　她跳起身來，迅雷不及掩耳的也跟著沖進店後方，卻差點和抱著臉色青白、呼吸幾乎停止的小剛的曲茜撞成一團。

　　不用問，光是用眼睛看也知道令她們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小剛的心臟……

　　§第六章

　　救護車一路響著讓人心驚膽跳的嗚笛聲，飛快的將病患送進醫院，同行者是一個面無血色、滿臉焦慮的母親。

　　「發生了什麼事？」急診室醫生迅速的迎向前來，一邊檢視病床上的小病患，一邊沉著的開口問道。

　　「我兒子突然受到驚嚇，他有先天性心臟病，最近正在準備進行治療手術，主治醫師是黃純有醫生。他的名字叫曲剛。」

　　強壓住驚惶與害怕的感受，曲茜迅速明確的提供最有用的資料給醫生，只是重點一說完，一直努力硬撐著的堅強也跟著瓦解，她伸手緊緊揪住醫生的白袍，狂亂的乞求，「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兒子，我拜託你，求求你。」

　　醫生只向她點了個頭，接著便轉身對著在場的護士指揮若定。「立刻通知心臟科黃純有醫生。準備氧氣罩，替我連絡手術室，馬上準備進行手術。」

　　小剛被推進急診室中，門緊接著被關了起來。曲茜想跟進去，卻被護士給攔了下來。

　　「你不能進去。」護士說。

　　「為什麼？我的孩子在裡面，他待會兒睜開眼沒看到我一定會害怕的，我要進去陪著他，讓我進去。」她掙扎的喊道，一張臉白得像雪。

　　「對不起，這是醫院的規定，你先到那邊坐著等一下。」

　　「我要進去，拜託你讓我進去，我求求你，求求你。」

　　「對不起，這是醫院的規定。」護士堅持不肯放行。

　　「你走開！」曲茜忽然大聲狂叫，舉起緊握的拳頭就要硬闖。

　　突然之間，一隻巨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拳頭，連同她的人也一起落入男人寬闊的懷裡。

　　「冷靜點，茜。」搭乘計程車隨後跟來的蕭茲抱著她勸道。

　　「冷靜？」曲茜從他懷裡轉身面對著他，「你要我怎麼冷靜？小剛在來的途中就已經沒有呼吸了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用力槌打著他，強忍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蕭茲抱著她，任她在自己身上發洩心中的恐懼與害怕。

　　「為什麼？他還這麼的小、這麼的無辜……他是這麼乖、這麼懂事……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待他，要他承受這種痛苦？為什麼？」她槌打著他哭喊。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和小剛才認識幾天而已，可是看到她這麼傷心難過，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小剛一定會沒事的。」他輕聲安撫著她，心裡同時也這樣祈求著。

　　「真的嗎？」她抬起淚流滿面的臉，哽咽的問他。

　　「真的。」他點頭，再度將她摟回懷裡，企圖用自己溫暖寬大的懷抱撫慰她的慌亂與害怕。

　　「三年前也曾經發生過這種事，那時候我不知道他的心臟有缺陷，我被他嚇壞了。他已經開過一次心臟手術了，這三年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照顧他。他是這麼的弱小，連走路都會喘，怎麼有辦法撐得過開心手術？

　　「我一直很害怕，一直很擔心，一直在猶豫，一直在拖，我……如果我早點下決心的話，就不會發生今天這種事了。小剛他、他以前發病過好幾次，但是從沒有像這次一樣嚴重。他的呼吸……我感覺不到他有呼吸……我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她自責得不斷啜泣著。

　　蕭茲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心疼的順了順她淩亂的髮絲，將她更用力的壓進自己懷中，緊緊地圈抱著她。

　　「你們是那孩子的父母嗎？他需要立刻開刀，麻煩你們簽一下這張手術同意書。」一名護士走到他們面前問道。

　　曲茜倏然從他懷裡抬起頭來。

　　「我是他媽，我來簽。」她吸著鼻子抹去臉上的淚水，堅強的說。但是接過原子筆的右手卻完全不聽她的使喚，顫抖得根本寫不出半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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