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金囍 > 嬌妻不是禦史料 | 上頁 下頁


  「您遲早要習慣的,況且是您動作太慢,要是照一般人的速度,是不會處理不完的。」

  聶席郎早就對她的龜速頗有微詞,不只是閱讀工作實錄慢,就連批閱公文也慢,更不用說她那一手亂七八糟的字,他都懷疑她當初習字時,到底有沒有人好好的教她該如何拿毛筆?

  杜月香真是有苦說不出呀,她的閱讀速度慢,是因為金盛王朝所使用的文字與她原本所學的不一樣,她是來到這裡之後才重新學習,有些罕見字她根本沒學過,只好靠著前後文來猜那看不懂的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寫得一手爛字就更不用說了,她只學三年的人怎麼可能比得過這些從小就拿毛筆當筷子在使的在地人呢?

  唯一值得慶倖的,就是兩邊語言莫名的能溝通,省去她一個大麻煩,要是連語言都得重新學習,她就真要吐血了。

  「聶中丞,你大人有大量,別這麼小氣嘛,若只為了我說你是面癱毒舌男就這麼虐待我,要是傳出去會被別人笑話的。」她繼續苦著一張臉哀求。

  「笑話?拜您所賜,我已是眾僚屬的笑話了。」聶席郎冷瞪了她一眼,還敢說他虐待她,有這個頭疼的上司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虐待。「而您要是不想永遠都成為笑話,就從這一刻開始努力認真,才有機會讓其他人對您刮目相看。」

  眼看哀兵政策不成,杜月香乾脆硬了起來,趄身火大質問。「我才是禦史台的頭頭,到底是你聽我的,還是我聽你的?」

  聶席郎挑了挑眉,那眼神就像在說——好大的官威,看來你已經有本事獨當一面,不需要人幫忙了?

  「……」杜月香與他僵持了好一會兒,硬是與他大眼瞪小眼,看誰先認輸,但瞪到最後……還是她率先敗陣,神色萎靡的坐回位子上。「對不起……」

  她孬,她就是沒節操,現在是形勢比人強,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除了繼續當個受盡委屈的小媳婦之外,又能如何?

  等著瞧吧!等她媳婦熬成婆時,就是她大反攻的時候了,到那時,她一定要讓他跪下來叫她女王!

  但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媳婦熬成婆?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聶席郎果然說到做到,將幫忙分擔的工作都交還給她,而且還在一旁盯著她處理。

  他根本就是不懂憐香惜玉為何物的無趣男人,杜月香只能咬牙拚了,只不過她的慢也不是一天就能改變得了的,所以進度還是嚴重落後。

  直到夕陽西下,大家都離開了,杜月香還是深陷在公文苦海中不得翻身,而聶席郎也陪著她繼續熬。

  偌大的禦史台內除了他們倆之外,就只剩今晚負責值班守夜的一名年輕的監察禦史李德三。

  這時杜月香不得不慶倖,她的官位高到不必和下屬一同輪班守夜,要知道,熬夜可是美容最大的敵人呀,除非萬不得已,她才不要放棄睡美容覺的機會。

  只不過今晚的她是在劫難逃,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夕陽餘暉盡沒,杜月香繼續在書房內挑燈夜戰,卻越戰越沒力,看公文看得頭昏眼花。

  聶席郎見外頭天色全暗,也打算收手了,他只是乘機嚇唬嚇唬她,給她個警惕罷了,並不是非得逼她熬夜把公文處理完不可。

  「台主,今日咱們就在此結束吧。」

  杜月香原本已經累得合起一半的雙眼頓時大張,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麼?」

  「下官說,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真的?你不逼我把剩下的公文都看完了?」他突然間懂得憐香惜玉了?她不相信!

  「公文內容有輕重緩急之分,重要的公文當然越快處理完越好,一些沒有急迫性的緩個一、兩日再處理也不礙事。」

  杜月香忍不住傻眼,所以他根本是在整她嘛!「聶中丞,這種事你應該早點告訴我!」

  她還在想,為什麼其他人都是「打卡制」,就她一個人得「責任制」,這不公平,原來是被他擺了一道!

  「然後您一放鬆,是不是就覺得反正不急,慢侵來也不要緊了?」

  「……」她不由得心虛,還滿有可能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的,他果然將她的習性抓得准准准,簡直太可怕了。

  「希望台主記取今日的教訓,儘快提升自己的速度。」

  「是是,我知道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她也沒力再抗辯什麼了,只想趕快回家。

  聶席郎一點頭放行,杜月香馬上從萎靡不振轉而精神百倍,迫不及待想離開禦史台。

  聶席郎拿來一盞已經點上蠟燭的宮燈。「我送你出宮門吧。」

  唷,他還懂得不要讓姑娘家一個人走夜路呢!杜月香心裡終於平衡了一些,覺得他還算是個男人。

  兩人走在安靜無人的長廊上,即將走出禦史台大門之際,某種奇怪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聶席郎機警地抬頭一看,發現有東西從屋簷滾下來,趕緊丟下宮燈,抱住杜月香往一旁撲倒。「小心!」

  「什麼?啊——」

  杜月香還來不及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就被聶席郎壓倒在地,緊接著瓦片摔落,地上響起碎裂聲,破碎的殘瓦四散亂飛,好多都打到他們身上。

  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們遇到襲擊了嗎?杜月香心驚膽跳,完全不敢妄動,就怕小命不保。

  等到沒有東西繼續掉下來後,聶席郎抬頭望向屋簷上頭,發現二樓窗戶半開,可疑的黑色身影一晃而過,顯然屋簷的瓦片並不是意外落下,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發生什麼事了?」李德三此時從裡頭沖出來。「台主、聶中丞,你們還好嗎?」

  「有人躲在二樓動手腳,快去逮人!」聶席郎揚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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