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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她才往前路沒幾步,就被幾個逃出來的族人給攔住。「公主.快逃!」

  「不行,這是怎麼回事?我爹呢?」淳於獲看見他們身上處處是傷,心中更是急得不得了。

  「公主,你回去也只是送死,快走!」幾個人不由分說,硬是將她往小潭方向拖去。「他們目前似乎沒有殺人的打算,只要不反抗,都不會有生命危險,公主請別擔心,快走吧!」

  淳於薇縱使想反對也沒有機會,她的族人們將她抓得緊緊的,就怕她做傻事。

  「好吧!前面的水潭中,有一個隱密的洞窟,我們可以先藏身在那。」

  淳於薇算是接受了他們的勸告,率先引領族人們到她所說的那個洞窟。它藏在水潭瀑布的後方,一般人絕對找不到,若非她常來此沐浴,也不會發現這裡。

  就這樣一直捱到深夜,淳於薇終於忍不住,趁著受傷的族人沉睡時,悄悄潛回部範附近,躲在草叢中窺視。

  只見她的族人頹喪地綁在一塊,而巨大的營火前,站著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

  「說!不死藥到底在哪裡?」男人咆哮著,而被拷問的對象,正是她爹。

  淳於薇幾乎想立刻沖上前去,但轉念一想,自己身系著解救族人的重要任務,不直輕舉妄動,於是又放低了身子。

  「我們沒有什麼不死藥。」室韋族酋長雖捆綁,還是挺直了身軀回答。

  「你最好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我數到十,你不說,我就殺一個你的族人,殺到你說為止。」那男人隨手抓起一個男孩,嚇得男孩哇哇大哭。

  「順便說一聲,別想跟我玩花樣,我對你們了若指掌。」男人大聲警告道。「一……二……三……」他開始數數。

  眼看著尖銳的刀鋒高男孩的心臟愈來愈近,男孩的母親已經完全崩潰,若非雙手雙腳被捆,早已沖上去。

  「等等,我說!」室韋族酋長急急喊道。

  「哼!早點說不就省了這些工夫?」他把男孩隨手拋下,走到酋長面前。「不死藥在哪裡?」

  「那是我們族裡流傳已久的傳說,只有每一代的酋長知曉,但沒有人真正試過,如果你堅持,我可以替你煉製。」室韋族酋長說道。

  「真的?也就是說,世上只有你一人知道!好,那把其他人都給殺了!」男人下命令。

  「如果你殺他們,我就立刻自盡。」室韋族酋長怒紅了臉,大聲吼道。

  男人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命令手下住手。「果然如六皇弟所說,室韋族酋長是個硬漢。好,我不殺他們,但是,你得跟我回中原煉藥。」

  「六皇弟?你說誰?」室韋族酋長猛地抬起頭。

  「喔!忘記告訴你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對你們了如指掌?那是因為我六皇弟已經混進你們部落,在這邊待上大半年,他的化名好像叫什麼易軒吧!若非他定期把消息傳回中原,我又如何找得到你們?」

  「什麼?」室韋族酋長失聲喊道,其他人也露出不信的神情。

  而潛伏在草叢裡的淳於薇更是覺得渾身冰冷,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

  不會的……那男人一定在說謊,一定在說謊……淳于費紛亂的腦子裡不斷重複地安慰自己。

  她冰涼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握著那塊掛在她胸前的玉珮,心頭卻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為什麼會這樣?她深愛的男人竟是毀了他們部落的兇手?

  因為太過震撼,她茫然地伏在草叢裡,壓根兒沒有注意到父親已被人帶走,中原的軍隊也撤出了他們的營地。她只能在腦中發出無聲的尖叫,柔軟的雙唇已將貝齒咬出一道血痕。

  不會的……老天,求你,不要是這個樣子。她的眼淚狂湧而出,似乎想洗刷掉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一生,我絕不負你……他深情的誓約猶在耳際回蕩,卻因眼前的現實,而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豔紅的火光和驚恐的尖叫聲,猛然把淳於該從痛苦的深淵中喚回,她抬眼一瞧,熊熊火焰幾乎吞噬掉整個部落,而那些被捆綁的族人們皆無助地縮在廣場中央。

  淳於薇抑下心碎的吸泣,奔上前去替他們鬆綁。

  她提醒自己要振作起來,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是酋長的女兒,必須帶領族人重新開始,還要到中原救回她爹。

  至於她的心,早已碎落一地,而她連收拾的力氣都沒有。

  易軒……她將這個名字納入靈魂深處。

  你可知道強烈的愛,可以釀成同樣的恨?從今以後,我對你只有恨,沒有愛。

  又過了十天,易軒策馬疾馳於大草原上,一心一意只想著他心愛的人兒。

  他這次回京,目的就是要向父王稟報尋訪的結果,確認沒有不死藥的蹤跡,除此之外並希望獲得父王的首肯,同意他迎娶室韋族酋長的女兒為妃。

  在向父王報告完畢,且得到提親的允許之後,隔天他就立刻啟程,飛奔回淳於薇的身旁。

  此刻的他渾然不知他皇兄前些日子已經瞞著眾人,利用他刺探到的消息偷偷前往室韋族。甚至,在他再次離京不久之後,又大張旗鼓地回京,聲稱得到不死藥的秘方。

  一想到淳於薇,他唇邊綻開一抹溫柔的笑。他美麗的大漠薔薇,是否也如他思念她一般思念著他?

  然而,就在他終於回到記憶中的營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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