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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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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喪夫後,本想讓兒子接掌管府基業,不料他福薄,令她白發送黑髮·那時心祐不過剛出生,不懂自己爹娘逝世,才滿月的他又不幸染病,種種都是嚴重打擊。 管府絕不能倒!在如此強烈的信念中,她這個婦人只得撐起肩膀,在喪子錐心之痛時承擔所有風雨。她以為自己沒有能力,卻仍是咬著牙忍受外人的是非評論,十數年過去,管府生意較管老爺生前更為茁壯茂盛,耳語不再,原來譏笑她的同行如今也噤聲尊敬。 她儼然已成為管府主母。 宅裡的鶯鶯燕燕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是豪門大戶不為人知的殘缺。 「奶奶?」管心祐的呼喚,讓管老夫人如夢初醒。 她緩慢地移動視線,凝望著唯一的孫子。「祐兒……你也該成家了,奶奶希望找還在的時候,能夠看到你娶妻生子。」 「奶奶,您會壽北南山。」 管老夫人微笑。「奶奶不需要壽比南山,只要你過得好。」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對文府千金有意,那孩子叫做若瓊是吧?」 「是的。」管心祐回答著。 其實管府和文府已有口頭婚約,只是文老爺因為官職而必須舉家赴西域一年辦事,婚事才延宕下來。 他忘不了和若瓊姑娘初見的那天。當時他年少氣盛,原本厭惡奶奶不經他允許擅自替他作主選媳婦,從不給那些少女好臉色。 除了她,文若瓊。 在那落葉季節,他見到她一身粉衣,靜麗端坐於亭中。她的氣質柔弱,容顏絕美,猶如不食煙火的仙子由畫裡走出,不過一顰一笑間,竟使他瞬間情動。 管府嫡孫的媳婦,誰會拒絕?於是也就這麼定下了。 「祐兒……」管老夫人忽地幽然出聲:「你……與那文姑娘,也不過見了兩次面吧……」 「是啊。」一次為初見,二次就是訂親。他拿起幾上瓷杯,察覺他進門後首度接觸的奉茶,在這冷天裡居然還是熱的。 下意識地往左後方瞥去,丫鬟結福像是從未移動過,半垂臉恭敬地立於同樣的位置。他又不自覺地扯動眉峰。 似乎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感受到她如影子般虛無的存在。 「是嗎……是嗎……」管老夫人閉上眸,仿彿歎息。 他見狀,道:「奶奶,您累了,休息吧。孫兒退下了。」 管老夫人只是輕揮手,沒有多語。 管心祐行禮後,帶著結福離開。 管老夫人在他走後,僅僅望向窗外,眼神遙遠,臉容像是刹那蒼老了。 自己的孫子是如何模樣,她不至於老眼昏花。或許她是太寵他了,只不過……只不過……只不過什麼呢? 就算會糟蹋人家女兒,她也只求自己孫子開心。 她瞅視著管心祐的背影,直至模糊消失。沒有注意到他身旁的丫鬟。 * 又是晨日。 冷冬已過大半,臘梅也要凋落。 管心祐才從床上起身,便聽見叩門聲。 「少爺,結福進來了。」 每一日,才睜眼,便是看著自己的丫鬟將銅盆放於桌面,然後退離至-旁。 他走過去,伸手入盆,不同於數天前,冬一的熱水已轉成初春的溫流;這個丫鬟,不用他開口吩咐,就連這樣的小事都會注意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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