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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青衣是有些為她不值……

  不願和她辯解,否則她翻桌就難善了。他僅道:

  「好吧,不說捕快。你沒有為自己打算過?」

  「我哪會想那麼多?哈哈哈哈!」她大方承認自己的散漫,隨即想起什麼:「啊,不過,前幾年家裡還老是在說我的親事呢!」煩都煩死人了。

  他稍稍覺得寬慰。原來紀淵家人還是有擔心過她的。

  「你雙親沒有中意的?」

  「不,是我沒有喜歡的啊。」她大方承認。

  「你?」他輕訝。

  「對啊,其實我不想嫁啦。」她的語氣和神情都很不情願。

  他下意識地溫聲問:「為什麼?」

  「不用你管,哈哈哈哈哈!」

  司徒青衣緩慢調息,結識十多年,已經不會再被她這樣的胡鬧輕易惹惱。

  「好,我不管。」他本來就沒有立場,的確是多事了。

  不再說話,他動箸低首吃將起來。

  紀淵原本還是繼續吃自己的,後來沒聽到他的聲音,不禁朝他看了一眼。

  「……幹嘛啦?你生氣了喔……喂喂?青衣啊。」連喊兩聲沒有回應,她鼓起腮幫子,頓時覺得飯菜變得難吃起來。她嘟嚷:「你不要那麼小器嘛,上輩子又不是茶杯轉世的。」拿起桌上小小的杯子,放到他面前。

  他莫名其妙地瞅著那小杯,聽她用手指比劃道:

  「瞧,小不隆咚。度量小,尺寸小,不過喂一點水就氣得飽了。」故意拿著茶壺斟滿整個杯子,結果茶水流得滿桌都是。

  他閉了閉眼:心中有著萬分的無奈。對她,他總是會有些不知如何應對,縱然他們相識歲月長久,但成人後,情誼卻和小時有些差異了。

  不理會她的歪話,只是忽然眯眸,道:

  「……把左手伸出來。」

  「喔。」紀淵很乾脆地聽話,彷佛時常這麼做。

  司徒青衣移動位置,坐到她旁邊,隨即從自己懷中取出針線布包。翻過她的掌心,在腕處,她的衣袖稍微掉線裂開了。

  想來又是抓賊時弄破的。她的衣服幾乎沒有一件是完好的,若是沒有他剛好看到提醒,她也就這樣無所謂地穿著。

  其實他根本不想幫她收拾破爛,但為什麼自己就是會見不得她衣衫掉線呢?他拉線穿針後,把袖布當成人皮,認命地縫縫縫縫!縫補起來。

  紀淵望著他的側臉,突然用竹筷乾淨的那頭,戳戳他的頰,道:

  「哇,你的臉好軟喔。」

  他年幼時生相十分可口稚嫩,紅紅的雙頰好似蜜桃,穿著又看不太出來性別,她當下就認定他為女娃兒沒錯,所以才想跟他結拜做姐妹。當她發現他其實是男孩的時候,真的好驚訝喔。

  他手中動作停頓住,很緩慢很緩慢地吐出口氣。

  「紀淵,我說過,別再這麼做。」而且她每次的感言還都一樣。

  「青衣,你的臉為什麼會那麼軟?吃很多豆腐的關係嗎?」牛頭不對馬嘴。

  他開始長得比她高以後,肩膀雖瘦,但還是寬了,連嗓音也低沉許多,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個看起來好好摸的雙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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