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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乖——這才是我的好徒弟嘛。」哇哈哈,聽到啦!聽到啦!她是師父啦!輕鬆放下手,她的臉上帶笑,哪裡有在哭泣?挑了挑眉,她愉悅地對上他震愕的神色,道:「哪,咱們打個商量,你每日要是乖乖地跟夫子做完早課,我午後就會親自教你武功;若你不要,那麼你什麼也學不到,只能在這書房裡從早坐到晚,如何?」

  「你、你……」又耍他!他指著她,瞠目結舌,手指抖抖抖,不是因為冷。

  「我什麼?我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師父對不對?」微笑地替他接完話,她壓下他無言指控的手,「呀,我想你一定是答應了。看,你都感動得全身顫抖了。」欸,她受不起,只要小小一點抖就好。

  「你——」一口怨氣塞住他的胸腔,險些翻白眼。

  「就說你弱吧,這樣就倒了那怎麼行?」以後日子還長著呢。「好了,我會吩咐楊伯多給你補補,去去,去那邊歇著。」真是。

  若無其事地就要往外走,她不忘回頭叮嚀:「我剛說的事,明兒個就開始喔。」

  「咚」地一聲,房裡的人終於支持不住,昏倒在地。

  她住後偷眼睇了賺,搖頭道:「這麼快又睡著了?」跟上次一樣。「雖然我叫你歇,你也找張床嘛!睡在地上多難看……你定是累壞了。得了得了,我不在這邊多嘴吵你了。」哎呀,她的心腸好像太好了。

  殷燁趴在地上捏緊自已拳頭,用最後的殘存意識告訴自已——

  絕對不再喊她第二次師父!

  陽光明麗,微風和煦。實在是個太適合在外頭舒展拳腳的天氣了!

  「過來啊,你還杵在那邊幹啥,想當門神?」容似風站立在庭園中,一手掌心不知有什麼東西在動。

  臭婆娘!講話就講話,老愛多幾個字念人。殷燁瞪了她一眼,走上前,才看清楚她左手有只小小鳥。

  將弄得鬆軟的細饅頭肩喂給白色的小鳥吃完,她抬眼:「哪,咱們從基本功開始學,你可能會覺得辛苦些,但要是連基礎都學不好,那麼後面的也就甭談了。」!

  「你把話講得那麼好聽,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根本什麼也不會。」他壓根兒就不信她能有多少斤兩。

  她睇他,半晌,才緩道:「這只小鳥,前幾天就唉唉叫,我覺得不對勁,後來才發現它受了傷,便將它帶回房裡照料。」她指著身旁一棵粗壯的樹:「看到沒,鳥巢就在那裡。」很高很裡面的那裡喔。

  「你跟我講這個幹嘛!」這樣也可以扯到鳥身上。

  「欸欸,徒弟啊,你是不是肝火上升火氣大啊?」去抓把藥吃吃看會不會好點。她歎口氣:「我只是要你看看那巢,是不是很高啊?」

  他皺著眉,抬首望了下。那高度約莫五、六個成人,沒有特別的長梯,肯定是上不去。「是很高,不過那又怎麼樣?」

  「你能構得到嗎?」她問,唇瓣微勾。

  「怎麼可能!」這不是白問嗎?他甚至沒比她高。

  「喔……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把小鳥帶下來的?」她側首。

  他輕楞,隨即很快地說道:「你拿把梯子不就爬上去了嗎?」簡直廢話。

  「梯子?」她呵呵低笑,「我怎麼不記得自己家裡有這種玩意兒……」話尾未落,她不正經的神情倏地一變,「你可要睜大眼睛了!」她一提氣,踢向樹幹屈膝輕踩,整個人瞬間拔高!

  只見她沒用什麼力人就已在樹腰處,再在略粗的枝上一點足問,身影躍得更高,僅是眨眼間,就到了那鳥巢的旁邊。

  殷燁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怔愕住!他像是只瞥到她身上的黑衫微微飄動了下,揚起了些許的風,還沒反應過來,她人就已經消失在他眼前。

  幾近吃驚的昂高頭,他看見她小心地將手中的小鳥放了回去。

  「你……你會飛?」他下意識地喃道,話一出口就馬上脹紅著臉暗罵自已。

  傻子!她是人啊!又沒長翅膀,當然是不會飛的!他問了什麼怪話?等會兒又要被她嘲笑了。

  容似風聞言,卻只是站在上頭,搭住主幹,居高臨下地瞅著他,笑道:「怎麼,你也想飛嗎?我可以教你喔!」

  「教我?」他杵在底下擰著眉。

  「是呀。」她揚聲而笑,一個旋轉,身子便彷佛與周遭的氣旋同舞般落在他面前,姿態好看得緊。撣了撣袍上的葉子,她道:「我是你師父啊!」師父傳授徒弟,天經地義。

  殷燁沉著臉。剛才她那手功夫的確嚇了他一跳,證明了她不僅僅只是個會唬人的草包。

  真的得跟她學嗎?可現下,他既沒別的方法,也找不到其他人幫他。

  如果她能讓他變強、變厲害,那麼他也不用在意這麼多吧?

  畢竟他最重要的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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