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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容似風瞧他渾身上下都充滿敵意,便試著和顏悅色:「你若是問我姓名,我姓容,名似風;你若是問我身分,那就平凡到沒什麼好提起的;還是,你應該問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一手叉腰。

  殷燁沉默地瞪著她,沒有再開口。

  「你身上開始長刺了,殷燁。」刺得她這個救命恩人好疼啊。

  聽見她喚了自已的名,他張大眼,防備心更重。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嗓子依舊沙啞,頭更暈,他卻仍是硬著聲問。

  容似風和他對望著,好半晌,才從懷裡掏出個緞布的錦囊。

  「我不僅知道你姓啥叫啥,還知道你今年十一歲……」可不是她神機妙算,而是這錦囊裡有個平安符,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

  她話說到一半,就見他惱怒地朝自己撲來。

  「還我!」那是娘,是他娘做了好多苦工才跟人討到綢布,然後親手縫製給他的!「那是我的!」他昏睡多日,根本沒什麼多餘力氣,只憑一股爆發的情緒撐著,腳步不穩地沖上前抱住她的腰,硬是要奪下。

  「哎呀!」她微訝他的舉動,「放手,放手。」她語調有些哀愁,惋惜那張美麗的小臉蛋變得這麼粗魯難看。

  唉,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見他死抱著就是不肯鬆開,她撇了下唇,左手迅速地出招擒拿,一帶一拐,瞬時便將他整個人壓制在地。

  「還給我!」殷燁怒喊。即使落入他人掌握之中,他仍是沒有輕易認輸。

  容似風挑眉,道:「你倒是挺倔的。」小小年紀,卻這麼惡霸。

  見他扭動不休,她就擔心他剛清醒體力不支,長指併攏,點他胸處封住穴道,教他身形登時僵硬如石。

  「別再大聲嚷嚷了,我沒聾,都聽得到。」快一步捂住他的嘴,她又往啞穴補上一記。「別怪我,你要是乖乖地,我也就不會用這種下流法子。」

  無視他憤恨的眼神淩遲,容似風將他扶起,重新坐上床邊。

  「你要擦擦身子了,知道嗎?」她毫不忌諱地拉開他上身的衫子,這種乳臭未乾的身材,她一點興趣也沒有……才怪。「大夫說你身體沒病,病的是心裡,所以才會一直發燒夢囈;不過現在,你看來是好多了……瞧你睡這麼久,髒成什麼樣,等大夫真的確定你不再燒了,就把你丟進木盆裡去煮。」她說著調笑的話,在瞥見他後背皮膚上的圖案時,又把眼光掉了開。

  拿著溫熱的濕布在他瘦弱的身體上毛手毛腳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眼簾,對上他脹得通紅的面頰,勾著笑,道:「你還是睡著時比較惹人憐愛。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別裝大人。」

  彎指彈了下他鼻頭,他氣得眼眶都紅了!

  她當沒看見,將他放躺平,還體貼地替他拉上棉被。

  「這錦囊對你很重要是吧?不過呢……」她勾著錦囊上的細繩,放在他眼前晃。「如果你不聽話,我就不還你。為了它,所以,你得乖點,躺著好好休息,懂嗎?」好像卑鄙了點,不過,她總要想些辦法治他。

  見他一直死命盯著自已,大眼睛裡佈滿不甘心的血絲,容似風露出個友善的微笑擲還給他。纖指一戳,壓壓他柔嫩的面部肌膚。

  「真的好像水做的喔。」她喃語。果然是小孩子,白白嫩嫩的,像顆水饅頭。

  左摸摸,右捏捏,唔,好想咬一口。

  從頭到尾都沒辦法破口大駡,更不能掙扎閃躲的殷燁,只能僵直著身軀任人擺弄,一股深切怨怒發洩不出來,他已經氣得頭昏眼花。

  容似風卻仍是自顧自地言語:「你一定餓壞了吧,我等會兒去拿些吃的過來,你有沒有什麼不愛吃的?啊,還是別挑食才能又強又壯,你正在長,得多吃些……咦咦,你這麼快就睡著了?」

  是……氣……昏!

  說不出這句話,他隨即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小五,你在打啥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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