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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今兒個,不就又有人被當成傻瓜了?

  張小師在偏廳門口偷偷張望著,見裡面坐著一位衣著相當華麗的夫人。剛剛聽到守門的報訊,這位夫人是某某官員的妻子,因為那個某某官員重病臥床,所以她才代夫上門拜訪。

  她覺得沃英的訪客不是普通的多。單日少時平均一兩人,多則四五人!她真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找沃英是要做啥?

  是要跟他談論國家大事?還是其它?

  她不管這些麻煩事,只曉得讓人久等很不禮貌,這華服夫人少說也已坐上半日,一杯茶水都沒有更是誇張。

  她什麼也不做,只是給杯茶該沒關係吧?望著木盤上冒著熱氣的茶水,她思量了會兒,終究還是舉步走了進去。

  「請用茶。」將溫熱的瓷杯擺上小幾,她說完就要退出。

  「等等。」那夫人睇她一眼,啟唇問道:「你是沃大人府中的丫頭?」一雙豔魅的眼兒審察著。

  「啊?」順著她的視線,她知曉自己身上這衣服是跟其他下人有異的了。沒辦法,她穿不慣丫環那種長裙水袖,沃英也沒強迫過她,她便一直依著自己平日在外行走的簡單裝束。「我是。」目前算是,以後就一定不是了。

  聽聞她的回答,夫人微皺眉頭,嫌棄神色一閃而逝,笑問:「你是什麼時候入府的?」

  雖不清楚她為何和自已閒話家常,但人家和善,她也隨意,「不是很久。」

  「是麼?」那夫人輕挑娥眉,笑談似地:「你……知不知自個兒主子最近有否入宮?或者上朝?」

  「咦?」她遲疑了下。別人的事,還是別由她亂說,「這個……」

  「我問你有沒有?」望見她閃爍其詞,那夫人甚是不耐,口氣立即變差。

  「夫人,你若是想知曉,為何不親自來問沃某呢?」門外一道聲音打了岔,修長溫雅的身影隨之進入。

  「沃大人!」夫人堆上滿臉笑意,與适才判若兩人。

  「多禮了。」沃英一拱手,隨後瞥向張小師,「你在這兒幹什麼?我不是要你在房外等候?何以你先行離開?」笑容和藹。

  雖然語調平常,但張小師就是隱約感受到其中興師問罪的意味。

  「呃。」她抿唇,找不到籍口。

  「還不出去?」輕微地不悅。

  又趕她走了。張小師鼓著頰,這已經不是第一回。

  「是……」真的不是她會錯意,不知為何,他老一副怕別人看到她的樣子。她知道自己這窮酸樣敗壞了他府中的格調,但也不必這樣啊。

  慢吞吞地往外走,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沃英卻仍舊背對著她。她垂眼,沉寂跨出廳門。

  「沃大人……」見閒雜人等離去,那夫人即刻軟語呢喃,上前兩步貼近沃英。他淺淡微笑,將她斜過來的香軟身子扶正,關懷道:「夫人,您腰痛嗎?為何站不穩?」誠懇得不得了。

  「不……」那夫人神情一僵,又泫然欲泣,「沃大人……您可幫幫妾身,妾身夫君因為上次的事情而被查辦,愁憂交攻,已心力盡瘁,現臥病於榻,能幫咱們想辦法的……就只有沃大人您了。」好可憐地幽幽垂首,晶瑩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上次的事?」沃英放開攙扶的手,些微退開,讓那夫人沒有準備地往前踉蹌,差點跌倒在地。「請恕沃某不明白,上次的事是什麼事?」

  「就是……」那夫人才站穩,左右張望了會兒,才繼續虛弱地道:「就是您要咱夫君替您……替您……」有點急了。

  「喔!」沃英一擊掌,恍然大悟。「就是你夫君收賄拿錢上青樓吃花酒,然後被我知道,接著我便請你夫君給我辦些小事的『那件事』啊?」

  「是……是的。」那夫人美麗的臉龐微微地扭曲,「咱夫君已經照您的話,將機密的公文給您過目,所以,現在他有難,您是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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