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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當作沒聽見,任他口沫橫飛地胡說八道著,幾刻鐘過去了,卻沒有停止的跡象,她撫著眉間,不禁開始覺得,這個八寶飯的年紀明明跟意真差不多,怎麼能多話到這種程度?

  「你跟主子在一起,會不會感覺很自卑啊?」他很好奇這一點,而且這也有可能影響到他的未來。

  「自卑?」祖言真總算有了反應。蹙著眉,仿佛完全沒思考過這兩個字。

  「不是都這樣子的麼?因為怎麼看都覺得你跟主子不配。」豈止,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兒的人種。

  他喜寶若娶到個賢慧又美麗的妻子,可能會抬不起頭好一陣子。

  祖言真瞅著他,看不出在想什麼,不過卻帶點薄慍道:

  「如果他選擇了我,就是要我,我幹啥要多餘的自卑?」不然他可以選別人,像剛才提到的,什麼公主郡主,別來招惹她不就好了。

  她很直接,因為不提還好,一提她就氣。如果可以的話,她也想讓他亂了心神,這樣才算扯平。

  啊?她這麼有信心?羞不羞啊?喜寶啞口,主子的眼光果然與眾很不同。

  不過……她說的……聽來也沒什麼錯。

  眼睛轉了圈,他又開口:

  「你喜歡京城麼?」好關心。

  她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但還是答道:

  「不喜歡。」雖然繁華,卻不適合她。

  「果然跟主子一樣。」他一點也不意外。

  「什麼?」

  「沒有啦……對了對了,你們山寨好不好玩啊?是不是有很多人?」然後都跟她一樣野蠻?他在心裡補充一句。

  居然連山寨的事情也問了。那不協調感讓她頓了下,轉頭睇住他久久,而後似有似無地點著頭。

  喜寶見她一副若有所悟的樣子,心裡一跳,趕緊假裝低頭收拾著水盆。

  「八寶飯,你為什麼主動在我面前講一堆話?」好像想跟她打好關係似的。

  「咦?」喜寶驚出一身汗,但還是力持鎮定道:「你你……你少往臉上貼金了!我只是無聊,所以想說說話而已……我平常也會對柱子說話的!」跟之前的言論完全矛盾。為了增添真實,他摸著離自己最近的一根樑柱,對著它道:「阿柱啊阿柱,我沒拋棄你喔!」嗚,好呆喔。

  她撇過臉,頭好痛。

  「我以為只有你主子異于別人,沒想到住這府裡的沒個正常。」

  喜寶的臉脹紅,瞪著旁邊的牆壁,終於再也撐不下去,把地上的抹布木盆全撿了起來,抱著就往外跑。還邊叫道:

  「算了算了,我管以後會怎樣,反正我跟凶婆娘紅毛怪合不來啦!」根本沒辦法好好相處!

  還有啊!到現在還把他的名字叫成八寶飯!可惡可惡!

  祖言真一頭霧水,卻也慶倖耳根子總算可以清靜了些。他離去的嚷嚷還餘音繞梁,她困惑地自語:

  「做啥……那麼激動?」以後會怎樣……還能怎樣?

  難不成八寶飯會喊她主子?

  她可不要。

  *

  瘦矮男子搓著手,戰戰兢兢地被帶到大廳,候了許久,才見嚴嵩出來。

  「大人。」立刻一個恭敬的鞠躬。

  嚴嵩入座,在位上垂眼看著男子。

  「有什麼新消息?」摸著指間的玉戒,他問道。

  那矮瘦男子,也就是三水,道:

  「祖言真到了京城,來找姓邢的傢伙。還有還有……」從懷中掏出一紙信,「姓邢的傢伙叫了寨子的弟兄,說是要接少主回去。」這信可是邢觀月親自派人轉給他的,不會假。邀功似的想將信呈上,卻被一旁護衛擋住,只得兩手高舉轉交。

  嚴嵩從護衛手中取來信件,那絹麗文雅的字跡,的確是出自邢觀月之手。

  「你們寨主至今還是下落不明?」他可不要有程咬金出來壞事。

  「是啊,大概是死了吧。」三水不痛不癢地答道。至少目前是都沒有聲息的,至於是誰跟戶部尚書買通綁走了寨主,他這個同樣身為內奸的人則沒有興趣。

  反正,人為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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