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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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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單獨留下的邢觀月始終沉靜地側著臉,直到他們掩上門許久,才緩緩地轉過身,走向那有數十步之遙的長長蔓草。 有個人蹲在那裡,如焰般的髮絲對比著身邊的茵茵綠草,更突顯出那赤色的波浪飄揚耀眼。抱著膝蓋,祖言真將頭埋在自個兒臂彎中,聽得了腳步聲的接近,她還是沒有抬首。 邢觀月走至她身邊,用著稍稍輕鬆的口吻道: 「二姑娘的手勁真不小,邢某的頭有些疼呢。」毫無半點回應,過了一會兒,他才傾首向前,輕聲道:「祖姑娘,你是習武之人,耳目比我這平常人該好得多,雖然隔得遠了點,但是剛才還是都聽得到吧?」 她仍是動也不動。 他笑了一笑。「看來,二姑娘並沒有如祖姑娘所想的那般,不要你這個姊姊。邢某覺得,二姑娘年紀甚輕,似乎也衝動了些,可能造成誤會。」柔聲低語:「所以,祖姑娘還是有機會好好跟她談談的。」 「……你為何這樣做?」她依舊是抱著雙膝,好不容易才悶聲問道。 她不懂,他把她叫到這兒來,只是為了演出戲,讓她知曉意真的真心。為什麼要這樣無緣故地幫她?為什麼要插手這些事? 他不過是個俘虜,為什麼不怨她,為什麼要對她好? 「嗯……」他美麗的笑看來有些傷腦筋了。「並沒有特別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邢某偶爾,也想做些沒有特別原因的事吧。」他說了真話,脫口自然,幾無任何防備。這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 「……你真沒用,還給砸傷了。」她啞了嗓。一定很痛,像他這樣嬌貴,居然連哼聲都沒有。 「啊,不礙事。」他探手壓了壓那瘀血,是有些熱辣,不過還挺有醒腦作用。「邢某本是笨手笨腳,祖姑娘不也體會過了?」他泛著柔笑。 「……沒錯……你蠢得要命……」不僅行動遲緩,又嗜睡成性,連洗個衣服也好大驚小怪……目眶濕了,不是傷心,而是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意真並沒有恨她……不是恨她!真是太好了。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她如此脆弱,但是……但是…… 「我討厭你滿口文言……討厭你多管閒事……」終究還是忍不住,她雙肩微顫,緊緊地抓著自己衣服,隱聲低泣。 邢觀月微微而笑。慢踱開去,唇邊輕吟著不知名的小曲,走離數步,體貼地讓她有個自己的空間。 他的嗓音極溫和極清雅,輕輕地飄進耳裡,仿佛有人撫摸著她的頭安慰。 其實她根本一點也聽不懂,或許是有名的樂府,或許只是他隨意輕哼,但不論怎樣,她都覺得…… 好溫柔……他到底聰明還是愚笨?究竟真誠還是虛偽?有個念頭在她心底生了根。她……想多認識他。 第五章 「喜寶,你在做啥?」老總管站在門口,瞅著趴在地上磨磨蹭蹭的小個子,一臉疑惑。 「啊?」喜寶昂首,骨碌碌的大眼睛眨了眨,鼻子上尚有黑灰。「我在打掃啊。」把地板擦得光亮些,免得又被人嫌了。 「這種事,交給別人就好,你忙個什麼呀?」這一段日子,府邸上下都愁眉苦臉提不起勁兒,就屬這小個子這麼勤快。 「咦咦?」交給別人?那怎麼行!「總管,您想害我被剝皮啊?明知主子不喜歡人家進他房間的。」呃……不過,現在仔細想想,或許主子不是特別信任他喜寶,而是故意在整人? 啊!又被騙了嗎?喜寶很哀怨地扁著嘴。 「唉。」總管憂傷地歎了一口氣。「主子現今生死未蔔,下落不明,虧得你這般記掛著。」拉著長袖拭淚,哀淒的語調說得好像人已經確定嗝屁了一般。 「哈哈!」喜寶乾笑兩聲,心虛到自己是拿著抹布擦汗都不自知。 主子失蹤第二十天,他才進房來打掃這一次,是不是記掛,他自個兒最清楚了。 唉,優閑日子就要結束了喔…… 他偷偷地扮了個鬼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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