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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戚爺從呆楞中回過神,立刻大嚷:

  「好痛!少主,你的茶是燙的!」哇哇哇!

  祖言真簡直看不下去,她撐著額,閉了閉眼:「是我不好,戚爺。不過你也別……別……」實在難以啟齒。

  他們寨裡都是些粗人,從小到大她也都習慣了,但是邢觀月怎麼看都不能跟這地方相合……這也表示,真正的麻煩會在後頭。

  視線不意射到邢觀月面上,他察覺,也轉眸看著她。兩人對視著,沒有誰先移開目光。半晌,她才道:

  「好了,戚爺,你把他帶出去,別再——再亂摸人家了!」好不容易咬著牙吐出提醒。「巴爺,你留下來,我有事要問。」揮揮手,揮掉煩悶和頭痛,連帶地給外頭偷聽偷看的一個警告眼神。

  「要把他關在哪兒?」戚爺搔搔頭,總感覺這小子太乾淨了,「擺」在寨裡怎麼看怎麼難順眼。

  「不必。準備一間房給他睡就好,不必關著他,也用不著綁。」這一路上,她看出他是真的不會武——是一點點也不會。既然沒什麼厲害的殺傷力,她倒要瞧瞧他還會作出什麼怪。

  不知為何,她開始想知道他如何能在這地方生存,又能撐得了多久。

  「啥?」這小子是他們抓回來的俘虜耶,雖然他們不興虐待這一套,不過也太禮遇了吧?「少主……你該不會……」被小子的美貌給迷了神智吧?戚爺簡單的思考胡亂聯想著。

  「什麼?」她挑眉,沒力氣和他爭辯。「橫豎,他不會逃跑的……是不是?」最後的問句直對著邢觀月。

  他僅無聲淡笑,無辜的模樣令人心折,好似完全聽不懂她語帶雙關,話中有話。

  「去他個爸子,」戚爺習慣性地啐了句,總覺得一瞬間胸口好像變成豆腐那樣軟。「來吧!」忍住滿腹的疑惑,一歪脖子,示意邢觀月跟上。心裡則暗暗打算一到沒人的地方就把他剝個精光,瞧瞧是男是女。

  邢觀月先睇向祖言真的位置,看她正和巴爺神情凝重地在耳語,微沉吟,才轉身走在戚爺後面。

  廳門一開,外面一群「剛好」經過的老弱婦孺,立即讓出一條路,對著他指點笑語:而更後面,則有好些青壯漢子眼睛直直盯著他不放,像是秤斤論兩似的。

  等他們走遠了,巴爺才轉回頭,道:

  「少主,你確定是他?」雖然文氣非常,但就是太嬌嫩了,怎麼看也不像朝廷的內閣大臣。

  「應該……是吧。」途中推翻了第一眼那種無能的印象,她直覺他是刻意偽裝,但又是為什麼?實在不知該怎麼舉證,她道:「那邊不是給了咱們畫像嗎?你拿來對一對就曉得了。」而且劫轎的地方也確實無誤。

  「那畫像……」恐怕沒有將那年輕人溫雅的神韻和絕倫的姿色勾勒出半分。所以說,他們才會有如此困惑。

  「不談這個了。巴爺,那邊的人有捎消息過來嗎?」她難得地焦慮。

  「沒有。」巴爺搖了搖頭。「咱們半途就告知那邊說已經抓到了人,等到了現在還是沒有回應。」

  「怎麼會……」她皺眉,又是氣又是惱:「那阿爹他——如果他們是在耍咱們,我一定不會輕易饒過!」忿忿焦急。

  「是的,少主。」巴爺冷下眸,同感。「咱們已經派人儘量找方法和那邊聯繫上,在還沒有結果以前,少主也別這麼擔心。」

  她歎一口氣,往後靠向椅座,似是非常疲累。

  「對了,有人受傷麼?還有誰沒回來?」她仰著脖子閉目道。指的是這次劫人的行動,因為大家分散開來,她沒掌握住當時情況。

  「大抵都是些不會死人的小傷,已經沒問題了。咱們都照慣例,非到必要絕不殺人,僅打昏他們綁著。」又道:「另外,除了去打聽的三水,大夥兒都回來了。」

  「這就好……」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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