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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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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掌櫃忙招來小二。「帶這兩位客倌上樓。」 她哼一聲。共住一房是為了便於監視,跟夫妻有啥子關係? 官兵往山裡搜查,一定沒想到他們會分散逃竄,而且山寨壓根兒不是在此地,會在那附近劫人,一方面是消息如此,一方面是為了要誤導追捕,大膽混入人多的地方也是料想了官兵搜山的行動。慢慢找吧,就算把山都鏟平也只是浪費氣力。 她大字是不認識幾個,但那並不代表沒腦袋。往後睇了睇,幸好書呆沒要對她教誨啥男女不親什麼的,只是不知道又在傻笑什麼。 「晚上就讓他睡地板。」她暗自打定主意。 「客倌。」伶俐的小二咚咚咚地跑近,將手裡的布甩上肩。「兩位客倌請這邊走。」就要帶路。 「大爺!大爺!」一衣著襤褸的婦人忽地哭跑進客棧,慌亂無助地跪在地上。「拜託哪位大爺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啊!」用力地磕著頭,像要磕出血來。 邢觀月停步,轉身看到客棧外一名男子正強拉著個約莫十歲不到的女孩。 「我不要!我不要!」女孩泣不成聲,朝她娘拼命地伸出小小的手。「娘!娘!」補丁滿滿的衣服都要給男子扯壞了。 「……錦衣衛?」邢觀月看著那男人衣下的象牙腰牌,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喃語,一向柔潤的眼神霎時間霜冷下來。 掌櫃的撇過頭,當沒瞧見婦人額上已出現瘀血紅腫,只揮手道: 「快快!快把那女人趕出去,別讓人看到她和咱們這裡有瓜葛。」 那些無法無天的錦衣衛平常就靠著自己的身分欺壓百姓,興致一來還強搶民女,尤其喜歡欺侮這種窮苦又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就算告進衙門也不會有人理會,反倒是招致一身腥,這世道,做好人已不再能有好福報了! 「別吵!」男子反手就是個扎實的巴掌,打得那女孩立刻半暈厥過去。「再吵我就打爛你的嘴!」 光天化日之下,卻沒人對這荒唐的行徑來主持個公道。 朝中是如此,沒想到就算遠離了京師還是如此。邢觀月面目陡然陰沉下來,予人一種極為難以靠近之感,才欲跨出,不料身旁的黑影比他更快。 只見祖言真大步上前,取走一旁客人正在使用的竹箸,朝那男人喝道: 「欺負女人和小孩,狗都不如!」運氣一掃臂,手中的筷子就像是利箭般飛射出去,精准插中男人的手腕,殺傷力之強大,讓人無法相信那剛才還只是用來夾菜的竹筷! 掌櫃呆了!小二呆了!客棧裡的人呆了!連路過的野狗都夾著尾巴…… 邢觀月亦對她這突然的一招感到有些訝異。她的忿怒溢於言表,他瞧著,修長的指撫上唇,反而退到了後方。 「啊!」男人吃痛,放開了女孩,瞪著自己流血的手部號叫:「你……你……你敢多管閒事?!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什麼人!我可是錦衣衛!」 「喔。」祖言真冷笑,充滿不屑。「真是好令人害怕啊!」探手抽鞭揮出,瞄準了獵物的方向疾擊,毫不留情。 察覺冷冽的黑風不留情地來襲,男人大驚失色,忙往旁邊滾一圈避過,只見地面被鞭出一條深深的溝子,險差半寸,就能讓他的背部皮開肉綻。 她振臂一抖,黑鞭又動了起來,男人嚇得趕忙爬開,那鞭卻像是她的雙手般,靈巧地卷住昏迷女孩的腰部,她舉腕再甩,上下一個力道恰好的震波,讓那女孩安安穩穩地落入了還跪在門口的婦人懷中。 「快走。」她朝那母女道。 「謝……謝謝你!」婦人抹去額上的血,抱起女兒,跌跌撞撞地離開。 「你你……」男人狼狽得可以,武藝不如人,就只能目睹,卻沒有膽量阻止,連帶把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你還不滾,是要我抽幾鞭在你身上嗎?」她冷冰冰地道,不是虛張聲勢的威嚇,而是再明白不過的闡述。 「你——你這臭婆娘給我記著!等我帶人來找你算賬!」男人恨恨地站起,抱著自己受傷的手咆喊而去。 祖言真收起鞭子,轉過身,就見掌櫃一臉怒氣。 「你……你們兩個出去!咱們這兒不讓你們這種麻煩住!」指著外面,手都在抖了。 邢觀月淡瞥,整個客棧的人都以一種責難的眼神看著他們倆。 祖言真意外地沒生氣,也沒什麼表情,挺著背脊就要走出去,一顆吃剩的饅頭砸上了她的肩,滾得好遠。她順勢睇去,是一個少年。 少年好像有點害怕,但還是惱怒地罵道: 「你……你們這些外地人,別以為這樣算是幫了個大忙……算是正義!那些人會回來這兒報仇的!沒人管得了他們,你救了那兩個人,卻害了更多的人!」整個村鎮都會被拖下水的! 她望著少年,拳頭握得好緊。久久,才跨出客棧,連大街上圍觀的路人似乎也都在竊竊耳語地指責著。 邢觀月跟在她後頭,她沉默,他也不出聲。走了一段距離後,才聽她道: 「嘖,還以為今晚可以睡到床呢,這下子要帶書呆上哪兒落腳去?」等入夜他又睡倒,她就把他丟在路邊,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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