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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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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她冷厲眸光,男子冷淡語氣中挾著幾分無奈。「人不是我殺的,我剛追上那賊人,姑娘便出現了。」 也算他多事吧,他好心折回農戶,正要幫那黃大娘安上八卦鏡,豈料竟撞見一惡徒行兇。 可惜他遲了一步,黃大娘已慘遭殺害。 他緊追惡賊,眼見就要將惡賊束手就擒,卻被這蹦出的姑娘給壞了事。 該說人算不如天算嗎? 「胡扯,我瞧你是作賊心虛!」 他暗歎,深眸波瀾不興地道:「假如姑娘真要這麼認為,在下也無話可說。」 水蘊曦心生惱意,不明白世上怎會有如此張狂可惡的惡徒。 「我要為黃大娘討回公道。」她揚臂朝他襲去,男子卻僅閃躲不反擊,輕鬆化解她的攻擊。 「你是誰?」男子揚眉,他記得黃大娘說過,她唯一的女兒已遠嫁他方,怎麼會突然冒出個為她抱不平的姑娘? 水蘊曦冷哼了一聲,沒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在她招招相逼之下,男子左掌疾探,反折下身旁一枯枝,以醇厚的內勁震掉她手中的珍珠匕首,並點住她的穴道。 「姑娘,眼見不一定為真。」他黑眸深斂,意味深長地出言提點。 這話猶如火上加油,讓水蘊曦為之氣惱,她怒道:「你若是漢子就解開我的穴道!」 男子不為所動地聳肩,彎身拾起她的珍珠匕首。 「那是我的!」深怕他取走,水蘊曦連忙出聲。 感覺到她的緊張,男子打量著靈巧的匕首,在見到劍身上「靈珠島蘊晨曦」六個熟悉的蒼勁字跡時,他唇角揚起微乎其微的淡笑。 「曦姑娘多得罪了,穴道半盞茶後便會自動解開。」他勾唇淺笑,深邃黠黑的眸中,帶著一絲令人猜不透的眸光。 水蘊曦聞言一凜,震懾地無法思考。 他是誰?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收下原本要還她的珍珠匕首,男子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後,率然轉身離開。 將他的舉動納入眼底,水蘊曦氣極了。「你這惡賊,把我的珍珠匕首還來!」 男子卻無視於她顯而易見的怒意,從容悠然地抱拳淡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她瘋了才會與這賊人打交道! 無奈四肢動彈不得,水蘊曦目光落在他一身清素的藏青長衫上,只能懊惱低咒地眼睜睜看他從容離去。 半盞茶後穴道一解開,水蘊曦立刻奔回黃大娘的屋前取馬,冀盼能快馬趕上那惡賊。 只是她才回到農戶,卻訝然地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屋裡屬於黃大娘的血漬已被水洗去,而屋外的空地則立了一座新墳。 新墳前矗了一厚木板,板上銀鉤鐵畫地寫著「黃大娘」三字。 水蘊曦瞬間茫然了,那男子到底是誰?為何在取人性命後又廢心思做這一切? 難道……兇手真的不是他? 他說的那一句「後會有期」是什麼意思?為何他會預期兩人會再見面? 一抹模糊的思緒,驀地在水蘊曦腦中閃過,偏偏那念頭閃得極快,稍縱即逝,快得教她掌握不著。 唉!她輕歎一聲,回過神,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找靈珠最重要,離杏花村之約尚有幾日,她不能再耽擱下去。 迅速翻身上馬,她策馬往太原城方向而去。 第二章 杏花村位居深山,其間飛泉如輕煙,垂流直下的流瀑在溪畔彙聚成泉,蜿蜒成一泓清澈見底的小溪。 杏花沿岸成林,為這家臨溪畔、只供酒的「詠醉仙」酒樓,增添一分詩情畫意的美景。 「客倌,您的杏花汾酒。」 「擱著吧!」 夜絕影雙手負於身後,為眼前一方風水寶地讚歎不已。 在十年九旱的三晉腹地,有這樣一處豐沛的溪源水流,實屬難得,莫怪此地會成為隋煬帝修建汾陽宮的所在。 「客倌,要再多上幾樣小菜,或者再幫您熱過一回嗎?」 這公子爺和一般客人真不同,憑欄遠眺水景已半個時辰,先前上的酒菜早已涼透,他只好出聲再問。 夜絕影回身,卻在瞬間捕捉到一抹纖白倩影。 「再幫我添一副杯箸,請那白衣姑娘與我同桌。」 語落他旋身,薄唇淡揚地將視線重新調回眼前水景之上。 店小二甫下樓,便眼尖瞧見一身白衣的水蘊曦走近,立刻將布揣到肩上,上前熱絡招呼道:「姑娘裡面請,公子爺在裡頭候著呐。」 他說話的同時,一雙眼管不住地往姑娘清冷姣美的臉龐直瞧。 此地臨近塞外,多的是輪廓深邃的北方佳麗,然而若與那些豔麗的姑娘相較,眼前這三分清雅、七分慧黠的姑娘還猶勝幾分。 無視店小二稍嫌無禮的注視,水蘊曦顰眉說道:「小二哥你認錯了,我並沒約人。」 「姑娘別同我開玩笑了,公子爺候了你好久,打老遠見著你,就讓小的領姑娘上樓。」 店小二這麼一說,水蘊曦不由得抬頭往樓閣上張望。 「姑娘請吧。」店小二哈腰鞠躬,一邊差人將姑娘的馬領入酒樓後的馬廄。 眼下狀況迫得她不得不進「詠醉仙」,才上樓閣,一抹裝束簡單、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形映入眼底。 「小的先告退,晚些把熱過的酒菜送上。」 店小二離去後,夜絕影旋過身,語氣平穩地朝她抱拳作揖。「曦姑娘有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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