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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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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重要的……水蘊霞心一緊,她竟想知道能讓這似無賴的海盜頭子如此珍重的東西是什麼? 「好!」司空禹醇厚的男性嗓音拉回她沉迷的思緒。 「什麼?」他乾脆、毫不考慮的答案讓水蘊霞略微一愣,露出茫然的神情。 「我答應把靈珠給你。」 他答應了? 他答應了?! 水蘊霞如石像般僵立著。「你說——好?」 「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你不想將靈珠據為己有?」江湖上多少人為了得到靈珠搶得頭破血流,而他竟輕而易舉把靈珠拱手讓人? 「拿顆珠子做啥?能當飯吃?又或者能飛天遁地?」他蹙了蹙眉,不以為然的態度在在顯示他的不在乎。 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是絕對必須得到的。 功名、利祿、金銀珠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到頭來也不過一場空,如同他的爹、娘……除了留下一段讓人遺憾的絕烈愛情與孩子外,什麼都沒留下。 所以世人眼中的奇珍異寶,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水蘊霞頭一回聽人如此質疑靈珠,忍不住挺身為靈珠辯護。「你難道沒聽說,靈珠能治百病,值萬兩……」 「你現在是在說服我別把靈珠還你嗎?」 水蘊霞猛地打住話,微惱地斜睨他一眼。 她的表情讓司空禹笑了起來。「反正當初這顆靈珠來得莫名其妙,給了你,也省得占地方。」 水蘊霞小心翼翼接過靈珠,由衷地說:「謝謝。」 她攤開厚布,盈盈淚眸映著靈珠皓光四射的暈彩,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落了地,心裡的感動無以復加。 這是真的嗎?如此輕而易舉的要回靈珠,讓她充滿了不真實感,這海盜頭子會這麼好心嗎? 司空禹可沒放過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調侃說道:「你終於懂得感恩圖報了?」 一抹臊紅飛過,她嗔了他一眼。 被這美姑娘的水眸一瞪,司空禹竟覺心頭有幾分醺然。他不知道自己幾時染上被虐的喜好……唇邊揚起淡淡苦笑。「不過,咱們還是有個條件得談。」 果然!水蘊霞警戒地瞅著他,下意識地將靈珠攢抱在懷裡。 她的模樣讓司空禹又笑了起來。「你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不會把靈珠拿回來的。」 他的話反而讓水蘊霞更加不安。「那你還有什麼條件?你可別奢望我會以身相許……」最後一句是在嘴裡咕噥的說。 「放心,我不會吃了你。」他瞅著她,唇邊勾起玩味的笑容,不安好心地想逗逗眼前的姑娘。 這可不一定,剛剛……她不就差點被他給吃了。水蘊霞諷刺的挑眉,冷哼出聲。「別再同我抬杠,你的條件是什麼?」 「你乖乖留在船上等我們折回中原,別再搞跳海逃走的把戲。」他覷著她說。 那舉動會讓他不由得回想起親眼目睹娘親跳海的情景……頓時,心中的悶痛益發沉重。 水蘊霞眉心微攏,不太明白他平靜面容下的痛楚。 「成嗎?」 「好,我不再做跳海的傻事。」迎向他莫測難懂的紫藍深眸,她似受了蠱惑般無法拒絕。 像已註定似地,她只能順著命運的安排而行。 既然靈珠已回到她的手中,或許待船到倭國後,她便能差人送消息回靈珠島交代一切。 「晚些我會把船上的成員介紹讓你認識。」他朗笑,宛如刀鑿的臉龐瞬即柔軟了許多,少了粗獷豪邁的氣息。 水蘊霞定睛瞅著他,為他多變的面容感到疑惑。 時而邪魅、時而豪邁、時而溫柔、時而耍賴……卻沒有一面是真正的他,仿佛是為了掩飾真正的自我,藉此讓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性情。 她微微頷首,接著忍不住問。「你的爹或娘是外國人?」或許正因如此,他異于中原男子的深邃輪廓更加俊美無儔。 「我娘是佛朗機人,紅發藍眸。」他揚唇,語氣有幾分自嘲。 他自嘲的語調讓水蘊霞心頭驀地一緊,她不禁猜想,依他的外貌,應該從小就受到不少異樣的眼光吧! 「我回答了你的疑問,現下該我問你。」他懶得費心思兜旋,目光灼熱地像要將她吞噬。「你叫什麼名字?」 他極具侵略性的眼神讓她想起他霸氣的吻,好不容易揮開的曖昧又緩緩回籠,明目張膽地充斥在彼此之間。水蘊霞斂下長長的眼睫側過臉,避開他灼熱的注視。 「我不能知道嗎?」他舉步靠近,高大的身影輕易將她籠罩在身下,笑容顯得邪魅。 「水蘊霞。」她有種感覺——她若不說出,他必會糾纏不休。 「怎麼寫?」 她揚眉,覺得他實在有些得寸進尺,眸中不禁蘊著怒光。 「我只是想學寫你的名字。」司空禹誠摯地說。 情意款款,兩兩相依,知我知你,同心比翼——他腦海裡突地閃過這樣一段話。 水蘊霞不解地揚眉。「中國字何其多,何必一定要學寫我的名字?」她嗔道,無法認同他的說法。 「我想學寫你的名字。」他再次重申。「這對我而言意義非凡。」 「我要休息了。」再與他纏鬥下去,怕是又要多了什麼不該有的牽扯。 「休息前你先教我寫你的名字。」他幾近耍賴地朝她攤開大掌。「我很聰明,一次就可以記住了。」 目光停在他厚實的大掌,水蘊霞著實猜測不出他的意圖。 「我寫在紙上,你自己練習。」拗不過他,水蘊霞瞥到小書桌上的紙及墨筆,飛快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快回去練習。」 司空禹接過她手中的紙,薄唇淡勾出微乎其微的弧度。「字的外型和姑娘一樣漂亮。」 嬌顏浮上嫣色,水蘊霞不經意又窺探到他的另外一面,她寒著臉瞅著他。 「好,不吵你,等會再幫你安排獨立的艙房。」他聳聳寬肩,薄唇扯著可惡的弧度。「又或者你已經習慣我的味道?」 「胡說!」她擰眉,素荑朝床榻胡亂抓了一把,直接往他臉上砸。 他識趣地退出艙門,無辜的枕被門板檔下,卻擋不住他帶著好心情的笑聲。 少了他高大的身軀,艙房頓時寬做許多,水蘊霞眸光落在窗外,眼底映入輕飄的白雲、極藍的海色。 這是她頭一回感到如此放鬆,從娘去世後,她身兼母職帶著妹妹長大、操心不斷,或許此刻是上天給她的假期吧! 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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