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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頭兒,但這是你的一線生機!」

  「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決定。」司空禹目光堅定地清楚傳達他的想法。

  巫循硬生生吞下欲開口的話。他知道司空禹是會做這種決定的人,水蘊霞是司空禹生命中的意外,意外的珍惜與憐愛……

  「我懂了,如果她問我,我會想辦法掰個說法,說服她『接受事實』。」巫循歎了口氣。

  「謝謝!」司空禹靠著床,不願再多想地合上眼皮。

  一切一切,讓老天去安排吧!

  是日,水蘊霞在司空霸的引領下,覽遍了整個鬼岩蘆島的地形。

  兩人莫名地契合,一老一少沿路笑談的模樣引來不少側目。

  水蘊霞腳一踏進後苑,便對司空霸道:「我去瞧瞧阿禹。」

  「等等!」司空霸擰眉喊住她。

  水蘊霞定住腳步回頭看著他。「怎麼了?」

  「記得同那臭小子說,我『只要』你當我的孫媳婦。」司空霸咧嘴大笑,用足以響徹雲霄的厚嗓宣佈。

  水蘊霞嬌羞地跺了跺腳,完全拿老人直率的態度沒轍。「爺爺!您別鬧了!」

  「就是、就是!霸主您這一喊,怕是整個寨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了。」大熊搔了搔頭,強隱著笑。

  司空霸得意洋洋地朗聲大笑。「我就是要整個寨的人都知道,我『只要』蘊霞當我的孫媳婦。」

  大熊很是捧場地哈哈大笑。

  司空霸見有人附和,爽快地攬著大熊的肩道:「好小子,老子請你喝酒,咱們慶祝、慶祝。」

  水蘊霞噙著笑,任他們鬧著,當她的腳步移往司空禹的寢房,巫循正由房裡出來。

  「我可以進去嗎?」

  巫循愣了愣,表情有些不自在。「唔……暫時不要,頭兒還……還在睡。」

  「睡?狀況沒改善嗎?」

  雖然司空禹的傷口已漸漸收口,但這些天她去看他,他總是在睡,那俊逸深邃的臉與緊抿的薄唇依舊蒼白。

  「有、有改善。」該面對的始終逃不掉,巫循現在才發現,對水蘊霞撒謊是件殘忍的事。

  即使已經和司空禹有了共識,他仍無法說服自己,該不該「背叛」司空禹。

  「巫循?」她連喚了數聲,因為他心不在焉的模樣起了疑心。「你有什麼話沒告訴我嗎?」

  巫循猛地抬起眉,想起司空禹的話。

  司空禹要他說謊……

  「巫循,你有事瞞我,是不是?」

  巫循面容一僵,隨即打了哈哈。「哪有什麼事瞞你,霞姑娘你別胡思亂想。」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水蘊霞隱隱約約,似有所覺。

  「定是司空禹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所以都過了大半個月,他的情況依舊不見起色。

  巫循心虛地頻冒汗,誰料一揚袖拭汗,未婚妻的飛鴿傳書就飄呀飄地飄到水蘊霞腳邊。

  他倒抽口氣,連忙彎腰欲揀起信紙,水蘊霞卻早他一步。

  她本來不想窺人隱私,但藥引二字的墨漬透過信紙,讓她忍不住好奇打開!

  「霞姑娘!」巫循的心臟在瞬間停止躍動,心裡暗咒未婚妻的「怨憤」太深。

  他在鬼船幾年,寫回寨裡的家書寥寥可數,這回為了司空禹的事,他不假思索地捎了封家書。未婚妻捎回的信息很快送達,他完全感受到她的忿,之後當然又惹得體內的情蠱折騰了好一會……

  「藥引是靈珠?!」

  巫循臉色微凝,怎麼也避不開她眸中急切的目光,好半晌他才開口。「你別逼我,我答應頭兒不說。」

  水蘊霞穩住呼吸,忿忿看著他。「我說過不准瞞我的!」

  巫循歎了口氣,半假半真道:「頭兒中的蠱毒,沒藥引是治不好的。」

  「藥引是靈珠嗎?」水蘊霞錯愕地怔了怔,語氣失去沉穩的語調。

  巫循沉默不語,表情僵了僵。

  「你說話啊?」水蘊霞壓下心中的怒,微微平緩著氣息瞅著他。

  巫循歎了口長氣,硬著頭皮開口。「霞姑娘,你又何苦逼我呢?」

  「我要答案。」水蘊霞怔怔地杵在原地,一臉固執地不願讓步。

  「頭兒的藥引是在深海中的冷泉靈珠。」他故意說出了一顆不曾現世的珍珠,冀望她因此打退堂鼓。

  「冷泉靈珠……」她低吟,腦中搜尋著冷泉靈珠可能會出現的區域範圍。

  「『化蠱錄』裡記載著冷泉靈珠,形小如豆,色透青澤,每十年可長成一顆,但因長在深海至陰之地,因此至今無人能采到……霞姑娘,放棄吧!」

  「我可以,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放棄!」她水澈的眸進出堅定,微揚的唇角顯露出她不會輕易改變的決心。

  這樣的結果讓巫循打了股寒顫,唉,頭兒絕對會氣瘋!

  水蘊霞沒辦法找司空禹理論,因為他這些日來昏昏睡睡。她苦無機會發洩,只得籌備下海尋珠之事。

  大家都以為,水蘊霞的堅持不會太久;大家都以為,水蘊霞很快就會放棄。

  但等過一天又一天,誰也沒料到水蘊霞的堅持持續了一個月。

  她請人駕著鬼船,潛遍了整個東海海域,為的就是尋找巫循口中的冷泉靈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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