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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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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一股凝重的氣氛讓空氣凝滯。 半晌後,閻韌思以同樣堅定的口氣回道;「但我要他!就算爹不答應,我也要跟沐大哥回山上。 女兒這話,讓王妃大抽了口氣,又驚又喜。「韌兒,你……原來你心中那個人是沐大夫?」 赫然知曉女兒的心上人,正是救她性命的大夫,王妃掩不住心裡的歡喜,笑眯了眼。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已打從心底喜歡沐平鴻這個人;他雖寡言,但可以看出人品與個性都不錯;若以外貌來論,他和她活潑可人的心肝女兒,更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不似妻子打從心底的滿意,閻黔已被女兒堅決的態度給激怒了。 他聲色俱厲地撂下狠話。「他要敢帶你走,我就派人要了他的命!」 他是這麼細細呵護他唯一的女兒,怎麼捨得讓她嫁個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的窮酸大夫去吃苦? 他絕不會應允這門親事! 父親堅決的話,毫不留情地刺入閻韌思心頭,這是她頭一次感覺,父親身為王爺,那能呼風喚雨的權力有多麼大。 她相信,只要爹爹一聲令下,沐平鴻便會如俎上肉一樣,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思及此,她一張粉臉驚恐地褪得毫無血色。 不知祥和的氣氛怎會僵凝至此,王妃在一旁打著圓場。「王爺,有話好好說,您嚇著女兒了。」 閻黔冷聲厲道:「這丫頭瘋了嗎?都教人給迷了心竅、變了性情了!再不讓她明白,她定會執迷不悟下去。」 教人給迷了心竅……聽著爹的話,閻韌思暗暗在心中諷笑著自個兒。 回到王府她才發現,對沐平鴻的戀慕,早已超過自個兒所能想像。 半刻不見,她心裡懸著、念著的,都是他的身影,一旦這念頭興起,就非得去瞧瞧他不可。 她的的確確,是教他給迷了心竅,沒錯啊! 「爹,女兒很明自自個兒的心思,如果爹派人要了沐大哥的命,那女兒也絕對活不成。」她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父親,咬著牙,決絕地說。 乖巧可人的女兒,居然說出這種威脅的言詞……閻黔駭然呆住。「你……你剛剛,說了什麼?」 「若要嫁人,我只嫁沐大哥一人,這輩子我只認他一人。」 語畢,她不待雙親反應,就拖著痛腿、奔出涼亭。 她的心很亂、很痛,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沐平鴻,同他表明自個兒的心意! 為了躲開閻韌思,沐平鴻到城裡的藥材鋪走了一圈,之後便像個遊魂似的,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晃。 待他回過神時,才赫然驚覺,自己竟浪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而走完繁華的城府大街,則使他發酸的雙腿提出抗議。 心力交瘁的無力感,讓他沒力氣繼續閑晃下去:沭平鴻抬眼瞧了瞧天色,決定還是回王府的藥房,繼續製藥。 沒想到待他回到東院時,遠遠的便瞧見一抹纖影。 他擰起眉蜂,神色微變,直覺就想避開。 這時閻韌思看到了他,立刻出聲喚人,「沐大哥,你回來了。」 天色漸晚,她等他已等得有些慌張不安,好不容易瞧見他,她露出如釋重負的笑。 迎向她燦爛的笑容,沐平鴻注意到她異常蒼白的臉色,以及凍得紅通通的嬌俏鼻頭。 興許是為了等他,所以她吹了秋寒的風。 思及此,他朗俊的眉因此蹙得更緊。 在王爺的明示下,他不敢再抱有讓她陪在身邊的想望,偏偏,她卻執意糾纏不肯放。 他……已經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了。 「我不是要你別再過來嗎?」暗暗抑下心裡的波動,他沉著嗓問。 刻意忽略他清冷的語調,她習慣性地扯住他的手,急聲道:「韌兒有很重要的話想同你說……我——」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他狠下心拒絕她的掌握,掉開頭,轉身欲走。 對她,他不能心軟,一旦心軟,他們又會再陷入相同的糾纏當中。 「沐大哥,你別走!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深怕他又像方才一樣,轉眼就消失在眼前,她急促喊著,拖著傷腿,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我很忙,你別再來擾我。」 「我知道,我只叨擾你片刻,不會很久……噢……」腳步太急,牽扯到膝上傷口,讓她忍不住痛吟出聲。 耳底落入她那一聲輕叫,沐平鴻抑不住的側眸瞥了她一眼。 僅一眼,他表面的平靜就已蕩然無存。「那是怎麼一回事?」 他本來不想理睬她的,但那染在月牙白裙上的血漬實在太明顯,教他想視若無睹都做不到。 「早些前追你時跌倒了。」 他淡漠的俊臉,微乎其微的一擰。 捕捉到他俊臉上稍縱即逝的心憐,閻韌思暗暗竊喜。 至少他對她,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思及此,一股勇氣油然而生,她想傾訴一切的想法因而更加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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