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潔 > 甜姑娘 | 上頁 下頁 |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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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揣測冒出心頭,她本該落得輕鬆,沒想到整個心思反而懸掛在他身上,得不到片刻安寧。 突然,天下起雨,灰濛濛的天空,紛落細如牛毛的雨絲,她匆匆回過神,怕雨越下越大,連忙取出油布遮住攤子。 她只擔心荷包被淋濕,卻讓濛濛細雨弄得自己一身狼狽,吸了水的單薄衣衫濕漉漉地貼著她嬌小的身軀。 在她兀自忙碌時,遠遠的,撐著把油傘的頒長身形快步朝她走來。 「你到底在做什麼?」乍見她憔悴慌忙的身影,餘夙廷忍不住厲聲走了過去。 丁喜芸側眸循著聲音來源,眼底映入他嚴厲的神情,心猛地一促。 「歡爺?」 「我問你在做什麼?」 看著她無視自己被雨淋得一身濕,反而忙著顧那幾個不值錢的荷包,他心裡有一把莫名火直竄而上。 頭一次見到他眼神裡帶著怒意,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囁囁嚅嚅的回答。「下雨了,我在等雨停……」 他當然知道下雨了,原以為她今天會收難休息,沒想到她僅是蓋上油布「等雨停」?! 她為了賺錢做到如此地步,讓他心裡那把無名火燃得更熾。 她的堅定與不服輸的性子,彰顯出只懂得玩樂的他,像個不知人間疾苦的紈絝子弟。 餘夙廷一把拽著她的纖臂,怒聲道:「跟我走。」 「你帶我上哪去?我的攤子怎麼辦?等等,你、你不能……」她突然被拉著走,視線慌張地落在她的荷包上頭。 「不要管那些東西了!」將她納入傘下,余夙廷強勢的帶著她離開,過分貼近的距離讓他再次發現,她的身子有多麼單薄纖瘦。 她唇色蒼白,身子微微發著寒顚,透過她濕透的衣衫,可以感覺到她的身子有多冰冷。 「可是,那些全都是銀子啊!」她難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 那些荷包,全是她熬夜一針一線做出來的,就這麼擺著,若讓人拿走她的心血不全白費了。 「我全買下!」 感覺他莫名的怒氣,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挪著腳步,不知自己是哪裡惹到他了。 靜默不過半刻,她近乎賭氣地開口。「十五兩,謝謝。」 其實那些荷包算來最多值十兩,但因為他霸道且莫名其妙的行為,丁喜芸昧著良心多收了五兩。 「十五兩?」淡瞥了她抿著唇的固執臉兒,他冷嗤了聲。「眞不知道你硬逞什麼性子!非得這麼折騰自己。」 聽他又要舊事重提,她連忙轉移話題。「你到底帶我上哪?」 雨越下越大,將兩人打得衣衫盡濕,餘夙廷見手中的油傘起不了半點作用,索性把傘給丟了。 驚見他反常的舉止,她又是一臉錯愕。 「這樣我們都會淋濕啊!」 「有什麼分別嗎?傘這麼小,兩個人撐還是濕透,不是嗎?」 「可是——」瞪大了眼兒,丁喜芸難掩驚訝,他這般率性的舉止,實在讓她難以理解。 不理會她詫異的模樣,他垂眸瞥了她一眼。「用跑的吧!」 她尚不及反應,他的大手改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跨大腳步,真跑了起來。 不是吧? 見他加快了腳步,她無力低吟了聲。 昨兒個為了多繡個荷包,她熬了夜,人已經不怎麼舒服了,這會兒急雨打在臉上,她睜不開眼,也沒力氣跑。 察覺她跟不上他的腳步,餘夙廷微擰眉,倏地頓住腳步打橫將她抱起。 突然被攔腰抱起,她嚇得花容失色。「快點放開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餘夙廷瞧她誇張的反應,實在忍不住又逗了逗她。「我要扒光你。」 「扒、扒光……」不知是冷得打哆嗦,還是被他嚇得語無倫次,她氣急敗壞地掄起粉拳朝他身上招呼。「你放開我、放開我!」 懷裡的人兒掙扎得厲害,他卻老神在在的附在她耳邊輕語。「乖乖的閉上嘴,否則別怪我用吻封住你的嘴。」 她的身子猛地一僵,不敢相信他在這種狀況下,還能出口威脅、輕薄她。 威脅奏效,余夙廷滿意地揚唇淡笑。 這下他明白,該使出哪一招來對付懷裡倔強的姑娘了! 被他抱著,丁喜芸隱約感覺到人們投來的好奇目光,為此,她尷尬地將臉兒埋在他胸前,不敢抬起頭。 丁喜芸埋在他的懷裡,感覺到他頸上的脈動與氣息,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心與疑惑。 她輕擰著眉恍恍惚惚想著,同樣淋著雨,為什麼他的身體還能這麼暖和? 他的體溫將她緩緩包圍,暖到讓她忍不住偎近,想藉由那溫度取暖。 她細微的動作讓他咧嘴一笑,嘴裡卻依然忍不住揶揄著她。「怎麼?知道我的好,捨不得離開了?」 當他戲謔的笑嗓透出胸膛撞入耳膜,她如夢初醒地抬起頭來。 「誰捨不得了,你別胡說!」她驚惶地辯解,卻發現他不知在何時,抱著她進入一間客房,心中又是一驚。「這、這是哪裡?」 「客棧。」 不似他輕鬆自若的神態,她驚恐得小臉發白。「客棧?!你帶我來客棧做什麼?」 「咱們淋了一身濕,不找個地方泡泡熱水換身乾爽,怎麼成?」垂眸打量著她驚慌失措的可愛神情,他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了。 她意識到兩人共處一室,怔了怔,瞬即回過神。「不用了,請歡爺放下我,我要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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