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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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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輕腳步走向她,葉拜星聽到細微的聲響立刻警覺地張開眼睛,一看到韓朝惟俊逸的臉龐,她所有的思緒在最快的時間全部回籠。 「我幫你清洗傷口。」韓朝惟將她書桌前的椅子拉來,在她身邊坐下,原本狹小的房間因為他的存在,顯得更加擁擠。 突然間,她發覺韓朝惟有些霸氣,沒問過她便直接抓過她的手準備消毒。 「我自己處理就好了。」葉拜星局促地縮回手,不習慣讓人如此呵護。 「逞強只會讓你的傷口更糟糕。」 很顯然韓朝惟並不打算讓她自己來,大掌一拉,她的纖腕再次落人他的掌心。 葉拜星暗歎了口氣,實在很難把現在的他與第一次見面時的他聯想在一起—— 當時的他有著孤獨的背影,眉間鎖著淡淡的憂鬱;而現在的他,溫柔體貼地像是她的天使。 完了!她知道只要一接受他的關心,她那道對外築起的冷漠城牆,便即將面臨潰倒的危機。 「有沒有考慮要搬家?」 韓朝惟突然開口,拉回了她飄移的思緒,她抬起眼,淡道:「沒想過。」 正確一點是根本不敢奢望,依她目前的狀況,能有個棲身之所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要搬家。 韓朝惟注意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鬱,邊扭開消毒藥水邊說:「不用考慮錢的問題,我可以幫你。」 沾過消毒藥水的棉棒刷過她的傷口,帶來刺痛的感覺,她擰著眉淡道:「我的情況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韓朝惟揚起眉,疑問地看著她。 她看著他臉上溫和的神情,接收到鼓勵她繼續說下去的眼神。 「你何必牽扯進我的世界呢?」葉拜星輕垂下眼睫,為眼前男人的固執感到莫名其妙卻又感到淡淡的感動、欣喜。 「我把你當妹妹,你可以放心倚靠我。」他第一次有這種渴望疼惜一個人的感覺。 或許是親妹妹的自殺帶給他太大的打擊,而命運多舛的葉拜星成了受他寵愛的替身吧……韓朝惟的思緒有些亂,卻無法推翻這樣的想法。 否則他怎麼會對一個初識的女孩產生如此大的憐憫? 一定是這樣的!韓朝惟在心中沉思著。 妹妹?聽到他把自己當妹妹,葉拜星竟然一丁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心頭反而像是被一條無形的繩子捆綁似地,讓她有種窒息的錯覺。 人是貪心的,葉拜星被自己心裡對他的渴望給嚇住了。 才多久的時間,她竟奢望要得到一個人的愛?這樣的感覺讓她感到既可笑又荒唐。 「又或者當我借你錢,以後再還我也可以。」韓朝惟細心地幫她處理傷口,幽深的眸子落在那道深長、憂目驚心的傷口上,竟感到莫名的心酸。 他抬起頭看著葉拜星恍若感受不到痛的平靜臉龐,竟看不出她此刻腦中轉的思緒為何。 「那我可以借多少?」葉拜星深吸了口氣,冷笑地問。 韓朝惟沒料到她會這麼問,過了好半晌他才開口:「你要多少?」 他不是沒錢,只是不明白她為何會露出嘲弄般的笑容。 「三千萬!」 韓朝惟正在上藥的手滯在空中,俊逸的臉龐有著難掩的訝然震驚。 葉拜星看著他的表情,自嘲地勾了勾唇,啞然道:「開玩笑的,你不用理會,一個年輕女孩怎麼會欠下這麼大一筆債,哈、哈!怎麼想都覺得離譜。」 她話說的淡然,像是玩笑,但韓朝惟卻感覺到其中的莫可奈何。 「一個星期的時間夠嗎?出來時我什麼都沒帶,需要一點時間處理。」消毒完畢,他靠近她,仔細審視著傷口裡有沒有玻璃碎片。 他的語氣稀鬆平常,卻讓葉拜星怔愣了好一會兒。 「你要什麼?」冷意爬上葉拜星的心頭,她若有所思地望著韓朝惟冷冶開口。 她說的是「三千萬」、不是「三百萬」更不是「三十萬」,她對他說出這麼大一筆金額,而他卻只考慮了一分鐘?! 意圖很明顯不是嗎? 她的激動讓韓朝惟幽邃的黑眸中盡是不解。「什麼要什麼?」 葉拜星別開眼,難掩心裡的苦澀喃喃自語:「沒想到我這麼值錢……」 她抬起眉,直直望住他。「你真的能借我三千萬嗎?」 輯朝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不過有個條件——」他必須知道她背上三千萬債務的原因。 「好,那我是你的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葉拜星打斷。 把自己賣給英俊溫柔的他,總好過被那些色老頭糟蹋,或許她該慶倖自己的苦日子結束了。 韓朝惟蹙起眉,抬起眼瞥了她一眼,完全搞不清楚她腦袋瓜子裡在想什麼,難道是傷口發炎,讓她發燒而語無倫次? 他伸手探了探她額上的溫度,還好沒發燒,他加快手上包紮傷口的動作。「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會欠下這麼大一筆負債嗎?」 葉拜星明顯一怔,輕斂著眉黯然地垂下頭。「你不會想聽的。」 「如果我不想聽就不會問了。」 看他堅持的模樣,葉拜星只得硬著頭皮開口:「負債可以說是我爸爸欠下的,公司是叔叔與我爸爸合資的,當時他慫恿我爸爸投資墾丁一家觀光飯店,沒想觀光飯店在竣工前被一把無名大火燒得一乾二淨。」 「這個新聞我有印象,聽說那場火災還波及了附近一間民宅,傷亡慘重。」他點了點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葉拜星像是打開潛藏在腦中最深處的記憶匣盒,面無表情地繼續說著:「事情發生後,我爸爸才發覺自己被騙了,急功好利的叔叔把公司的資金全壓在觀光飯店上,企圖大賺一筆,卻沒想到所有的心血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 飯店的負責人領了保險金後就跑了,火災發生後,叔叔直接就搞失蹤。為了債務,我爸爸只好多兼了幾份工,卻因為不慎跌落鷹架過世……體弱多病的母親,也因為傷心過度,撐不到一年就跟著走了。」 她的話不帶半點情緒,像是已經將所有情緒冰封似地,反而給人一種無比心酸的感覺。 「我知道了。」韓朝惟感覺到胸口壓了一顆大石頭,他伸出手,心疼地將她攬入陵裡,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硬逼著她回憶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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